邢玉山突然自嘲地笑起来。
他突然想明白了,父亲平日的温和可亲,只是因为父亲面对的是他和玉堂,是他的孩子们。
父亲是整个东方大陆都难得一见的合道境大修士,他本来的面目怎么可能那样温和无害。
今晚才是父亲原本的样子,肆无忌惮,锋芒无限。
可惜他一直以父亲为榜样,却只学了父亲表象,未得精髓。
邢玉山明悟的时候,邢堰的水剑已经刺破了契啸威的防御,轻易抵达了契啸威的身前。
凌锐的剑芒泛着幽蓝的水光,剑身上因为极速动荡,可是剑身却无法再向前。
剑柄被一道浓郁的黑暗力量缠住,拉扯住了刺向契啸威的水剑。
水剑因为发力而高速震荡,有水珠自剑身推击而起,箭失一样击向契啸威的左眼。
契啸威偏头躲过,鬓角被击断一缕微卷的发,茬口整整齐齐如被快剪裁断。
水珠持续向后飞,坠地时砸出深数米的大坑,无数虫尸被压扁在坑底,模湖如泥。
契啸威静静地看上邢堰,立体的五官终于显露出郑重。
“邢堰,你的确很强。”这话是由衷的。
“如果不是得知这座大阵出了状况,山海界恐也无人敢擅闯你的沧浪城。”
“可惜,这座大阵消耗掉你太多的气力,偏偏又走漏了风声。你今日,就只有给这座大阵陪葬的唯一下场。”
听到“走漏风声”这四个字,邢玉山勐然转身,狠狠瞪向他身后仍在昏迷中的邢素寒。
话音未落,契啸威陡然扬起双臂,仰起头看向漆黑的暗夜,声音朗朗如同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