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天,你这是在威胁我?”
秋水仙子直接打断了秦承天,但却反倒是收敛起了方才的怒容,非常平静的问出这句话,进而又说道:
“放心吧,鋆天镜你们谁也得不到,至少我暂时不会将它传给燕南枝。”
秦承天闻言嘴角一扬,同样嘲讽的喝道:
“师妹,云有崖已经疯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他自恃持有清虚剑,若再让他得到鋆天镜,苏无遮都压不住他了,届时正、魔、妖三大势力开战,天下大乱,万法不存,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秋水仙子闻言冷哼了一声,凛然一笑,毫不留情的还击道:
“哼,外界又何不在盛传你擎天剑早已走火入魔了呢?”
只听咔嚓一声,秦承天在秋水仙子话音刚落,便不自觉的将手中的茶杯给捏碎了,他那温润的眸子里首次闪过了一丝痛苦,干吼道:
“我是有私心,我妹妹死了,我外甥女死了,举世无亲的感觉只想让我将云有崖碎尸万段,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慕岚和弈青又何曾被什么妖魔蛊惑过?抢件宝贝又有什么过错?”
秦承天的嘶吼犹如生命尽头的困兽,声音甚至压得殿外的那些剑气都瑟瑟发抖。
“害死他妻女的明明就是他自己,可云有崖却将自己的过错归结在天下人身上,难道真要看他将整个清虚天,乃至全天下都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你才能解气?还是说你跟云有崖一样,将一切你自己的过错都归咎在宗门头上?!”
“我有什么错?!”
秦承天最后的话语仿若戳中了秋水仙子的痛脚,让一直渊沉似海的她像是个炸了毛的猫一样,二人的对吼声直接将大殿内所有的摆设震成了齑粉,归灵境的威势体现的淋漓尽致。
半凉的茶水混合着茶叶,如尸体般无声的躺在秦承天的手上,他就此一语不发。
而秋水仙子在吼出了心中的那句话后亦是沉默了下来,接着转过头去,看着逐渐面露悲伤之色的秦承天,悠悠地叹了口气,半晌后方才问道:
“秦师兄,燕南枝的出身你可知道?”
“嗯,我和云有崖都派人查过,我甚至亲自去过两仞村和慕岚的故居。”
秦承天慢慢的从方才的痛苦中恢复过来,常年居于高位的他还是比较容易控制自己情绪的,虽然他还不清楚秋水仙子说这些话的目的。
“确实,世间独一无二的体质,又是天下绝顶的宝物,然后上至归灵境的大能,下至跟这些有关系的凡人,无一不死的干干净净,现在不知所踪的麒麟牙,却突然出现在了越州的一个二流门派里,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我知道,目前看,很可能是有人夺得了麒麟牙然后shā • rén灭口。”
秦承天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可以说这其中拥有着完整的因果,甚至能将此事给彻底坐实。”
秦承天听出了秋水仙子似乎话中有话,便一语不发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同样去当地调查过,但通过鋆天镜,我发现那里曾有过时空波动的痕迹,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嘛?”
“这有什么?传送不是很正常吗?凶手既然早有预谋,那定会做好万全的打算。”
话刚说完,秦承天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震惊无比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那并非传送之力?”
秋水仙子那一直淡然的眸子里首次出现了一抹凝重的神色,声音里也透着丝丝艰涩:
“不错,那是时空的力量啊,甚至还有人从中抹掉了一些因果,避开了鋆天镜!”
秦承天闻言则是断然摇头,否决道:
“这不可能!上古时代就已经绝地天通,妖族或许还掌握着一些飞升的绝密,但从未听说有仙人可以下来,若是真被人打破壁垒进入下界,咱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秋水仙子亦是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清楚,但这人或者这些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天道法则的约束,仍旧能动用超越归灵境的力量却不被天谴,或许这早就是一个阴谋。”
“阴谋…”
没有去管秦承天那似失神的呢喃,秋水仙子自顾自的继续道:
“而若真如你所言天下将乱万法不存,那我现在就将鋆天镜传给南枝,然后给她种下血咒,做一只任由你们摆布的金丝鸟,你们确定清虚天的传承不会就此断绝吗?”
看了一眼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秦承天,她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你们也很清楚,现在的我已经没法再完全掌控鋆天镜了,所以探查的结果和我的猜测都做不得准,所以这个消息你就自己去揣度吧,至于是不是要和宗主通个气,然后双方罢手一段时日,这就是你们彼此之间的事了。”
这一次,秦承天并没有再回话,也没有再去看秋水仙子一眼,空荡荡的大殿里两人就这么端坐在高堂之上。
殿内没有风,那些被归灵境的灵压震成齑粉的桌椅板凳,只能默默的发出无声的哀嚎。
很安静,也很诡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