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曦和这么一捧,望舒英姿飒爽的脸上亦是露出了点点微笑,旋即又问:
“只是我不明白,你即便毁了沧渊一道元神精魄,至多两千年,他还是能恢复过来,你又为何…”
谈及此,曦和玩世不恭的慵懒面容首次有所收敛,他先捏了捏下巴,片刻后开口:
“那人将我们分散,无外乎便是想把控整个妖族,可他却给我们画了一张永远吃不到的大饼,而且还是下了毒的。”
望舒盯着曦和那张岁月留不下任何痕迹的脸庞,哂笑道:
“答非所问。”
“别管三天四派还是五天八派,九州势力更迭千万载,我感觉现在应该到了他即将收网的时候了。”
曦和的声音变得深邃,沉重,仿佛透着风刀雪剑,又好像只是轻描淡写。
“嗯,真灵尽灭,万灵成妖,连白狐都现世了,留给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沧渊只是个开始,哪怕我不动手,他可能也会想办法将我们挨个剪除,或者说除掉一些不听话的家伙,比如我。”
“不会吧?九龙老对你可都是心悦诚服的紧,就算沧渊更信奉他,可若我们十三人联手,拼的破开这遮天大阵,大不了同归于尽,他也没必要如此绝情吧?”
望舒显然不相信曦和所言。
“但你也要知道,这阵法可是他替我们建立起来的,按照他的性格与手段,绝不会没有一点后招。”
“也是。”
轻叹一声,曦和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哎,咱们毕竟只他试验品中稍微强壮一点的小白鼠罢了,哪怕真按计划打开天地通道,我等修为不再受到压制,旦夕间也不可能跟那些九劫仙尊并驾齐驱,还是得依靠他。”
“那你又为何如此试探呢?”
望舒不解的问道。
“对那个谜一样的男人,多知道一点信息总是好的,这不,咱们不也看出他的一些部署了吗?”
“对了,兜来转去,那玉矿里虽然隔绝了天机让沧渊不从得知,可云骖还是逃出生天了啊?”
“你这小呆瓜,没见我让龙盼归一直守在玉矿外吗?放心,我在龙鳞上动了手脚,沧渊送他不远的!”
说着说着,曦和极其暧昧的抚了抚望舒的面庞,但这却让高贵的凤祖俏脸一红。
“姐妹们若在,你可不能这样!”
“嘿嘿,放心吧,我只对你和怜阙…”
“打住!你这白面黑心的坏馒头,跟他什么也没学到,尽学了些歪门邪道的奸诈诡计!”望舒狠狠白了他一眼,继而又望了望红芒即将消散的透明穹顶,语带惋惜的问道:
“你明知那丫头并非真的喜欢他,又何苦不让惑音宝玉碎掉呢?毕竟玉片一碎,惑音对她的作用就会解除了。”
对此,曦和只是淡笑着摇头:
“套用小赋诗的话,能迷惑人心的,就只有他们自己,业力不过仅是彼此羁绊的开始罢了。再说面具被收起来了,万一这玉片也碎了,咱们还去哪儿看好戏呀?”
望舒闻言一怔,接着定定的看了曦和好半晌,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永远看不透眼前这个相识了万万载的男人。
“对了,算算时间那人应该也快来了,爪牙你祭炼的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真是丢了件苦差事给我,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有真灵之力。”
“嗯,这确实不好办,血脉和力量缺一不可啊!”
“还不如直接丢给千舞或者飞星来的快捷,我感觉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点燃血脉中隐藏的火星了,只不过按照先祖展现出的性格,他定不会走那人的老路。”
话锋一转,曦和慵懒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别样的玩味,哂笑道:
“不过嘛,我倒是对这爪牙的来历更加好奇,魔生门,嘿嘿,有意思。”
人这一生充满变数,十字路口上,彷徨的你很多时候并不知道,下一刻的自己将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可人这一生似乎也充满定数,都说有舍才有得,可当命运有失偏颇让你有舍无得的时候,你除了感叹不公,就只能面对一些难以承受的苦果。
或者得也好,失也罢,一切终将归于一场幻梦,浮光掠影与走马观花,将是自己孤独的散场结局。
玉矿里的纷争就像蜻蜓点水般没几人知晓,甚至龙家和常家都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彼此相安无事,各做各的生意。
龙家的一间厢房内,阿莲紧张的盯着床上面露痛苦之色的青云,自己的指甲已然扎入掌心却浑然未觉。
龙赋诗的表情相对镇定一些,但明显也是十分担忧。
“苏尊,都过去了七八天了,云郎他为何还不醒来?您不是说他已无大碍了吗?”
小狐狸转头望向了一身雪白琉璃的天卫尊主,目光之中充满恳求。
“他的生命力之旺盛实乃我平生仅见,但似乎心灵的伤势远比要重的多,与其说是醒不来,倒不如说是他不愿醒。”
此时的苏无遮散去了背后宏大的灵光,安安静静的坐在厢房的圆桌旁,若非包括龙盼归在内的一干子弟皆大气不敢喘的躬身而立,怕没人会知道这可以用美来形容的男子,有着怎样惊世骇俗的身份。
龙盼归使了个眼色,龙染墨便大气不敢喘的替天卫尊主这种只在传说中听到过的人物,再次续上半盏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