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仔细想了想,太子斑活着,除了可以在某些情况下钳制时徽,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元帅。”时徽警觉到元帅不善的意图,慢慢挪动身体,将太子斑护在自己身后,“……元帅,麻烦您通知导演部各位将军,发送我们的实时坐标,派遣士兵前来营救。”
“你拿枪指着我,还一口一个元帅,这么生疏。”元帅没有叫人过来的意思,说话间,脚步又向前逼近了一点。“你从小是这么被教导和父亲讲话的吗?”
“元帅说笑了,我并没有和我的父亲讲话,对吗?”时徽停顿片刻,指尖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然而面对全副武装的父亲,他知道不应该在此时沉溺于自怜的心境。时徽握着脉冲枪的指节隐隐发白,目光坚定;他学着像另一个自己一样,将呼啸而过的心事压制在心底。
光裔元帅停下逼近的脚步,目光与时徽相对。他细细审视光裔时徽少校,恍惚如照进一方魔镜。眼前的少校健壮、高大,英姿勃发,无尽的未来铺陈在充满活力的年轻身体脚下,这是他曾经拥有的、最想成为的那个模样。
元帅的精神已经和烛日紧紧相连,烛日适时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血盆大口里喷出一点点黑烟。幽荧觉察出情势不妙,不安地用爪子刨了刨地。太子斑一手安抚着幽荧,试图与它建立精神链接,他在精神操纵中感觉到了幽荧的胆怯。
幽荧尚没有做好挑战父亲驯兽师的准备,更不可能直接攻击自己的父亲烛日。两只战斗兽隔空而望,气势上高下立判。
“哦,你还是知道了。”光裔图玺元帅握着枪,冷冷地感叹。不同于时徽的虚张声势,这一次他终于稳稳举起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克隆体。
太子斑一阵紧张。他临时从导演部折叠空间到演习现场,除了战斗兽之外手无寸铁。他试着通过幽荧向元帅发出威慑,但幽荧迟迟不愿意与烛日作正面冲突,气势上输掉了一大截。
时徽不由失笑:“元帅何必用枪指着我,你我都知道,你舍不得开枪伤到这个身体半分。”
“艾登斯科特同你解释得倒是细致。”元帅点点头,轻笑,充满讽刺地称赞,“真是一个好将军。”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爱我护我。直到生命尽头,也尽他所能想再多保护我一程。他对我来说,是一个比你好上千倍的父亲。”时徽沉声说道,“而你把我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把我的人格从身体里抹去,不是吗?”
光裔元帅吸一口气,面对从头到尾以父子身份相处的另一个自己,讲不出更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甚至都懒得跟我解释这一切。”时徽难掩心头的怒火。
“我会建立你的人格AI,你大可以像神威号一样,以别的方式继续存在在霍冬星上。”元帅淡然说道,“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新的身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