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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人出门去河边散步。
途经青川镇的河流属于清沙江的支流,水流湍急,水色青暗,滚滚而来。远处的河上,架起了一座砖红色的桥,方便两岸的群众通行。
此时,天色将暗未暗,两人沿着河边的步道往前走。路边许多摆摊的小贩,卖零食水果饮料。
夏罗惊讶地发现有卖棉花糖的,用的换是她小时候见过的那种老式机器,一勺白糖倒进去,中间就出丝儿,小木棍搁边上转呀转,一会儿就长成一朵松松软软的糖球。
她停下脚步,问老板买了两朵。本来她不爱吃零食,尤其甜食,但今天心情好,突然就想吃了。
江生腿长,走在前面,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小尾巴不见了,又折回来找,发现她站在棉花糖摊子边上,眼巴巴地等着。
他走过去。老板正好递给她一个棉花糖,她转手递给他:“拿着。”
江生摇了摇头:“算了,这是你们小姑娘吃的东西,我不要。”
夏罗眉一拧,眼睛睁圆了瞪他:“必须拿着,我钱都给了。”
“……”江生反抗无能,只好硬着头皮接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吃棉花糖,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很快夏罗的那只也做好了,两人一人一个,并排在路上走着。
江生偷偷瞄她一眼,她倒是开心,湿糯糯的小粉舌头伸出来,一下一下地舔着雪白色的棉花糖,脸上露出沉醉的表情。
见她高兴,他也跟着高兴,咬一口糖,含进嘴里,甜进心里。
两人边走边聊天。大部分时候是江生在说,说他小时候的事儿,如何上树掏鸟蛋,如何下田捉泥鳅,夏罗就笑兮兮地听着,有时附和几句,很少提及她幼时的事。
大约是不开心的记忆,她不提,江生也不问。
就这么走了一路,直到天都黑了,河道旁的路灯亮起来。小贩的摊子上开始出现那种演唱会上戴的荧光头饰,夜色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夏罗一下就被吸引住了,凑过去挑了个猫耳形状的戴头上,转过脸问他:“好看吗?”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光,淡粉色的唇半张着,猫耳头饰平添了几分俏皮,江生看得喉结轻轻滚动了
下:“好看。”
夏罗满意地笑了,随手又拿了个兔耳朵的头饰,举起来要给他戴。
江生见状,吓得直往后退。
“来嘛。”夏罗朝他眨眼,坏笑着哄他:“乖,听话。”
江生拨浪鼓摇头,身为大老爷们儿,他是有尊严的!怎么可以戴这么娘的东西!
夏罗步步逼近,伸手拉住他手腕,往身前轻轻一带,江生人就被拉过来了。他嘴上说着不不不,脑袋却配合地低下了——因为她够不着。
真是虚弱无力的反抗。夏罗心想,然后轻轻地把兔耳朵给他戴上,左右看了看:“嗯,挺美。”
江生闭了闭眼,感觉整个脸都要熟透了。他现在只希望周围没有人认识他。
“生哥?”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扭头寻找来源,不期然撞上程湘的视线,对方一脸惊愕。他赶紧把兔耳朵从脑袋上摘下来,摸了摸鼻子,尴尬地:“你怎么在这儿?”
程湘收拾好情绪,扬了扬手上的单子:“我来给店里发下传单。”说着视线转向他身后,夏罗戴着猫耳,微笑地朝她点了下头。
“你们出来散步啊?”程湘声音有些干涩。
江生颔首:“对。”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程湘笑笑,抽了张传单递给夏罗:“我们在做活动,有时间的话来看看。”
夏罗接了:“好的。”
程湘点头示意,然后去别处发传单了。
夏罗付过猫耳的钱,跟江生继续朝前走。她感觉程湘的状态有些不同,来江生家时她以主人自居,现在却刻意保持距离。
“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
江生脚步微顿:“只是跟她说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夏罗听了,唇角弯起来,笑容狡黠得像只猫。像这样划清界限,很好,很好。
两人在河边走了一个多小时,快九点才回到家。分别洗漱后,各自回房睡觉。
半夜江生醒来一次,鸡汤喝多了,得上厕所。从卧室出来,发现对门的门缝下换亮着灯,他有些奇怪,难道换没睡?
但这个时间,又不好去敲她的门。他想一想,算了,于是上完厕所就回房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两人吃早餐的时候,他才问:“你昨天是不是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