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咱们应该是中了张宾的奸计了......”
“什么意思?!你怎么老是说话吞吞吐吐的?!”
“哎!真是从未想过......,竟是咱们帮了张宾那狗贼一个大忙,不仅差点替他铲除了异己,还不知不觉把咱们自己也陷在了这里......”
“什么叫咱们从一开始就被张宾给牵着鼻子走了?!怎么可能就陷在此地了?!据我所知,固始城那边并没有发现任何羯狗的踪迹,咱们只要尽快往那边撤离......”
“二哥!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要想全身而退,就只有丢下荥阳,并且舍弃所有的百姓,然后直接从固始城前往谯国,最后再从豫州逃往徐州!”(三国魏黄初元年(220)改谯郡置,治所在谯县(今安徽亳州市)。辖境相当今安徽萧县、灵璧、五河和河南鹿邑、永城等县地。西晋改为谯郡。)
祖纳立时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浑身湿透,情绪激动的祖逖......
“你......,你是说......,张宾已经派兵堵住了咱们所有撤回荥阳的道路了?!”
“恐怕孔苌和支雄的两路人马已经埋伏在咱们撤回荥阳郡的必经之路上了......”
“畜生!他明知道咱们不可能舍下那么多的荥阳郡百姓!该死的张宾!他这是想逼咱们去白白送死呀!”
祖逖苦笑着甩了甩头发上“厚重”的积水,愁眉不展地看了一眼正在痛心疾首的祖纳......
“不行!他们这是要守株待兔啊?!就等着咱们一路疲于奔命,然后他们再来个以逸待劳,好将咱们一网打尽?!三弟啊三弟,你明明清楚一切,为何还要孤掷一注,甚至不惜来个鱼死网破?!”
“既然舍弃不了百姓,又做不到灰溜溜的滚蛋,那就只剩下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更何况咱们或许还有一路援军......”
“援军?!你是说李矩那帮人?!可咱们这一路奔袭过来,除了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联络到他们啊,而且弄不好他们早就被石勒那帮羯狗给......”
祖纳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地瞪大了惊愕的眼睛,胆寒发竖地盯着祖逖那双无比冷漠的眼睛......
“三弟......,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李矩藏身何处了?!”
祖逖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莫名地抬起了头,无比沉醉地凝视着天空中那些似乎无穷无尽的雨水......
“真是天赐甘霖呀......”
“不!不可以!你绝对不能拿李矩做诱饵!”
“为什么不可以?!等着他用精湛的治水之术去挖开澺水,然后浩浩荡荡地水淹葛陂吗?!哈哈哈!二哥!你觉得如今这局势,张宾会没有猜到?!会给他时间去挖开澺水?!”
“......”
“只要我杀了石勒,李矩就不会白死!”
不久之后......
葛陂,石瞻的大帐内,灯火通明
“石瞻?!你疯了吗?!那是李矩!是救了万民的李矩啊!”
“够了!辛谧!不要再说下去了!石瞻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迫不得已?!他就是丧尽天良!”
“辛谧!住嘴!”
“不!我还要说!”
董匡赶紧一把拉住了还要破口大骂的辛谧,却不想辛谧怀中的刚刚睡熟过去的小徐媛突然又大声梦呓了起来......
“不!不要过来!不要杀媛儿!月儿姐姐!媛儿害怕!石瞻要杀媛儿......”
辛谧吓得赶紧捂住了小徐媛的嘴巴,胆颤心惊地看了一眼那个正坐在篝火旁,心无旁骛地擦拭着双刃矛的石瞻......
那把寒光熠熠的shā • rén利器......
那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感觉......
辛谧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几次,就连抱着小徐媛的双手也止不住地发起了颤,心头更是涌起了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悲哀与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