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质疑,她却只是一笑,交给他一封信,说:“替我跑一趟云中城吧”。
李厘虽然不解,但仍带着信日夜兼程赶到云中城。云中城中有不少熟脸,他没费多大力气就见到了薛炀。
薛炀拆信看完,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只抬眼审视李厘良久。李厘被他盯着,极不自在,但还是强挺着受了。
半晌,薛炀叹了口气:“女儿大了,管不住了。”
李厘刚要问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薛炀却挥手命侍卫请他离开。
他带着满心的疑惑,快马加鞭回到锋锐营,一见薛悦,便迫不及待问道:“你信上写了什么?”
薛悦却淡淡一笑:“神夜来已准备好决斗,你还是先应战吧。”
她转身要走。李厘一把拉住她衣袖。她回头看着他。他被看得有些退缩,松开了手。薛悦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没有昀汐的允准,近侍是没法离开上凌烟的。
自杨一钊走后,她只觉得孤零零空落落的。这平意轩里,到处都是荆婴和昀汐的影子,她不愿再住这平意轩,收拾细软,带着外婆的灵位,一个人搬到上凌烟总厨后面的仆役房中,打杂度日。
这段时间,不时有人前来探视或骚扰。有善意的,比如菱绡,也有恶意的,比如高蕴蓉。
无论是善意的挽留,还是恶意的讥讽,都只能让她更加清楚自己的选择——她必须离开。
她写了一封信,连同昀汐的手账册子和白玉钏,封在一盒之中,托菱绡交给昀汐。
递交辞呈半个月以后,昀汐姗姗而归。
他先去查看了堆积的奏折,批阅多时,又会见了数名弟子。
待一切理顺之后,他才在某夜前来探视于她。
看到她衣衫简朴,粗茶淡饭,草床竹凳,过得如同一个仆役,他不由得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