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棱角硬汉,不必如此顾影自怜吧?杨一钊都没你这么自恋好吗?
但云焕不接茬,她也得不到答案,只好深吸一口长气,摆出一副谄媚之色,摇晃着他的手臂:“英俊潇洒的云大哥,美颜盛世的云大哥,话说一半儿,多噎人啊……你行行好,告诉我嘛。”
云焕伸手对着倒影,整理了一下发型,笑道:“我承认我英俊不凡,可我不是个好人,从来也不做好事。”
这厮!居然给脸不要脸,真是气死她了。小叶子真想发作,但刚才已经那么卑躬屈膝,若就此放弃,实在有点不甘心,索性再试一次,便又挨到云焕身边,左蹭右蹭的,还违心抛了几个小媚眼,笑道:“别呀,云大哥,我听说你们拓靼的爷儿们个个都是好汉,扶危济困,义薄云天,小叶子我有眼不识泰山,脑子错乱,口不应心,你可别和我一般见识呀……”
云焕抿了抿鬓角,啧啧有声道:“恩……”小叶子还以为他终于要松口了,顿时一阵欣喜。
没想到,云焕这厮哈哈一笑:“是嘛……你不是连拓靼在哪儿都不认识吗?这会儿倒是知道我们拓靼人义薄云天了?”
够了!言尽于此!小叶子气愤之极,抬起一脚就往他腰上踹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云焕这厮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居然连起身都不起身,就这么顺着小叶子这一脚的力度,轻飘飘的飞到了小池塘的对面,轻轻落地站定,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摸摸肚子:“恩……饿了。吃点东西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小叶子隔着池塘毫无反击之计,只能站在当地气个半死。
哼,杨一钊那么难缠,我都没输给他,你云焕区区一个野蛮人,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你!
她细细思忖——这个云焕真是麻烦,软硬不吃。求他,我只会被他视而不见。威胁他,我武功又不如他强。和他斗嘴,这贱人脑子太活泛,我也难全胜。该怎么办,才能让反攻一局,让他有所收敛?
对付不同的人,自然也应该有不同的对策。有的人吃软,有的人吃硬,这人若是软硬不吃……那就比比看,到底谁更无耻呗。
小叶子果然为云焕准备了不少惊喜。
第一天,云焕在饭里吃出了一个蟑螂。他抬头看着对面的小叶子,她却一吐舌头,让他欣赏她嘴里的咀嚼物,还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他恶心的落荒而逃,一天没能吃下饭。
第二天,云焕“无意中”看到这个女人猫在他的房间里,用墨汁把他衣橱里的每一条裤子,一笔笔把裆部染成了黑色。在他试图阻拦之际,小叶子“不小心”而又“精准无误”的,将一盒墨汁正扣在了他身上穿的这条裤子上。
第三天,小叶子趁云焕在客厅打盹儿的时候,把他的辫子给打成了无数死结。云焕醒来见到自己的辫子被揪成炸毛,气得半死,跑去命令仆妇帮他解开。小叶子却又突然出现,说她有一招,可以快速解决死结危机。云焕还没拒绝,小叶子就从身后抽出火折子,把云焕的辫子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每一天都很精彩。
对于小叶子来说,每一天都是戏精附身,或哭,或闹,或恶作剧。
而对于云焕来说,每一天都是备受煎熬,又噪,又烦,又添恶心。
经过这六天,云焕算是看明白了。
这个小叶子就是仗着她是杨一钊的女人,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他身为杨一钊的兄弟,受制于金兰义气,他不能骂她,也不能打她,她便有恃无恐,愈发放肆。
他言语讽刺之,她却一脸受用,还对他的妙语连珠极尽赞赏。
有时实在耐不住,他抬手佯装要吓唬她,她便哭哭啼啼,撒娇撒痴。
他也想过要点她一天穴道,或者把她绑了扔小黑屋,好为自己博取一时清静。可每当他手刚一碰到她的衣服,她便又哭又闹,满地打滚,非把所有仆妇都赶来看热闹不可。
他虽然不拘小节,而且恨不得让小叶子消失,但身为一个拓靼男人,也不能当众暴力虐待弱小啊?每当此时,他只得在仆妇的指指点点下,含恨离去。
但就算消停此一时,她的下一波计划便又在他不曾察觉处,默然启动。
云焕又惊又怒——惊得是这个女人怎么精力这么旺盛,怒得是他哪里得罪了杨一钊,怎么交给他这么个破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