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远在边境的云中城也受到了波及。薛炀听说萧昀汐闭关不出,任青眉把持帮务,本就忙于边防庶务的他,更托故不肯回帮,任由高岚和任青眉在内争权夺利,只一心扑在抗击燕金的事业之中,懒理党争。
在这轮番动荡之后,离人阁更加无人关注。杨一钊乐得自在,领着手下四个堂主,只尽本分,其余不管不问。
白驹过隙,转眼已是冬至。
一日傍晚,杨一钊又不知奔哪儿喝多了,醉醺醺的回了来。他拎拖着尚温的酒壶,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在叨叨什么,一手攀扶着唐影的肩头,歪歪扭扭的被唐影和秋依水两人拖回房间。刚一进屋,他忽然一个激灵,傻笑两声,放开唐影的肩膀,快走几步直奔床边,随即一头扎在被褥上,一动不动,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微微的鼾声从被褥缝隙之中传出。秋依水叹了口气,为他盖好被褥,才与唐影掩上房门走了。
渐渐的,月上柳梢。渐渐地,月行中天。渐渐地,月转西斜。
离人阁四个堂主柴嵩、唐影、赵无双和秋依水连夜议完事务,一出门,见月色美好,四个年轻人登时来了兴致。
四人在加入离人阁之前,不是书香门第之后,便是曲艺世家传人,性格虽各有不同,但均雅好文艺,当下意气风发,在离人阁的前院里自己生了一堆篝火,从小厨房里拿了些肉和红薯,在月色下聚在一处,吟诗作对,弹琴唱曲,边吃边玩闹。
火光熊熊,映在在院墙的青砖红瓦之上。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夜,这院里也因为这几个青年的欢声笑语,显得暖意融融,静谧美好。
杨一钊依然趴在床上呼声震天。
不知何时,杨一钊卧室的窗户被人轻轻推开一道缝,似乎有人从窗外向内窥看。不多时,便从窗外传进一声少女的轻笑。
“哎呀呀……他……他怎么还打呼噜啊……”
一个爽朗低沉的青年男声随即接道,语气中似乎颇为得意:“这种程度算什么?蛐蛐儿叫都比他声音大。你们女人不懂,男子汉都打呼噜。在我们拓靼,谁的呼噜声大,谁才是真爷们。”
少女忍俊不禁:“是吗?那你心爱的杨一钊要是去了拓靼,岂不是要被人骂娘娘腔了?”
青年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反驳道:“如果你是男人的话,那肯定是个娘娘腔。但他是我的人,只余柔情似水,举案齐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