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璟瑄却似看不到薛悦表情一般,只微笑道:“白姑娘本要亲自前来,但事发突然,被任青眉牵绊住了,因此特托我来约请夜离先生,今夜在岁寒山常青庐相见,有要事需当面禀明。”
这关键时刻,白珊瑚竟然托人私自邀约,到底意欲何为?李厘不禁陷入思索。
这时薛悦忽然道:“你说是白姑娘托你前来,可有信物?”
“当时措手不及,只有白姑娘书信一封,还请夜离先生查阅。”蓝璟瑄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与李厘。
李厘拆开看了,确认了字迹却是白珊瑚所书,便道:“多谢蓝先生仗义相告,夜离感激不尽。”蓝璟瑄便告辞离开。
薛悦盯着蓝璟瑄离开的背影,低声道:“这个人……风评不好。他的话不可尽信。”
李厘颔首,但仍不放心,道:“白姑娘至今不出现,定是出了事情。我若不去一趟则不能放心。悦儿,你带着锋锐营先往前行。我这就去一趟常青庐,尽快查明事情原委,随后便赶上。”
薛悦点点头,拿起天雪寂覆在他手上:“万事小心。咱们在岳州城东北方向的临仙城等你。”
李厘反手佩好天雪寂,转身一跃上马,策马向岁寒山常青庐奔去。
常青庐本是一个道观,后来因世事变迁改成了佛堂,再后来便成了云焕与白珊瑚的接头之处。李厘虽第一次来此,却也听云焕提及过这个地方。眼见得眼前青松深深,飞檐耸立,不由得感叹:好一处清幽之所。但此刻他并无心赏景,只一头扎进庐中,见庐内空空的并无一人,他心道不好,刚要回身,咽喉之上已被背后之人抵上了一把黑剑。
“……为何是你?”李厘叹气道。不必回头,仅凭着身后人左臂之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纹身,便知晓了身后人的身份——任青荃。
一张脸缓缓自他身后显现,如冷峻鬼魅一般。任青荃眼角微微颤动,似乎有些不解。
“……你明知这可能是个圈套,却又为何一脚踏进来?”
李厘沉声道:“……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这是我的原则。”
任青荃并未撤剑,只轻轻笑了一声,笑容中似有无限疲惫:“……你知不知道原则有时候很碍事。”
李厘摇摇头,眼光微微一斜,已与任青荃对视着,目光沉稳坚定:“无关其他,只求心安。”
手中黑剑一颤,任青荃苦笑一声:“你命丧顷刻,还管得了心安不安?”
李厘唇角一牵,就像一个虽面对风雨却不再触动的老人,淡定坚持:“……你心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