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鲜血、城楼……是谁?一跃而下?
“贺愠……!”沈青稚一声惊呼,彻底醒过神来。
此时屋子里静悄悄的,床榻间隐隐约约带着一股冷香,沈青稚似有所感,她抬眸往纱帐外头看去。
那人似乎怕吓到她,外间的八角黄花梨米桌上,幽幽点了一盏烛。
她的贴身丫鬟正在东次间睡得极沉。
沈青稚想要开口,张了张嘴,才发现她浑身虚汗,嗓子干涩得下人。
“和点蜜水?”
男人修长冷白的指尖挑起纱帐一角,他眼中望向她时那一抹温柔的星辉,最能安抚她心。
沈青稚抱膝而坐,用锦被卷在身上,看着从外间进来的贺愠,她也不见惊讶,异常乖巧的朝他点点头,然后就那般就着贺愠的手,小口小口,咽了小半杯蜂蜜水后,才常常舒了口气。
“有梦寐了?”贺愠怜惜抬手,轻抚沈青稚睡得毛茸茸的脑袋,“梦见了什么?”
沈青稚抱着膝盖的手一僵,清冷的眼眸带着说不明道的思绪,似乎在喃喃自语:“你说,人这一辈子,有前世今生么?”
“啪……”
贺愠手中那半盏子蜂蜜水,不知何故突然滑落,细碎的水珠溅得满地都是。
“这是怎么了?”
贺愠握了握僵硬的手腕,许久才深吸口气,许是近日劳累,有些恍神,没吓着你吧?
沈青稚摇了摇头:“没有。”
“再睡会?我这处守着?”贺愠问道。
“先生……”沈青稚下意识揪住贺愠的衣角,依旧是之前的问题,“先生一向渊博,先生觉得会有前世今生吗?”
有吗?
贺愠背在身后的手不知觉发颤,许久,他突然俯身把沈青稚紧紧的搂紧在怀中,那力道横不得把人给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有吧。”贺愠的声音不自觉沙哑,“那人肯定是用了生生世世的福分,换得一次重来的机会,哪怕生死都不能阻止!”
生死都不能阻止吗?
不知为何,沈青稚心头微涩,她眼皮渐沉,睡意昏沉不自觉咬了唇瓣:“若是用生生世世的福分,换一次重来,人生那般苦,又是何必,若是先生,先生愿意吗?”
沈青稚自然是没能等来贺愠这句愿意,她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贺愠看着软在怀中的姑娘,他指尖轻柔,从她的眼角眉梢抚过,最后虔诚如朝圣那般,轻轻吻了沈青稚的嘴角,哑了声音:“我自然是愿意,哪怕万箭穿心而死!也不过是守你一世平安。”
转眼开春。
上京城里,贺大人娶妻的消息,已经不值得众人好奇,距离贺愠和沈青稚婚妻还不到三日时。
宫里突然传出消息!
年岁已高的帝王突然要选秀!
于是乎京城里,帝王选秀成了百姓间茶余饭后的闲谈。
例如哪家姑娘不愿被送去选秀和秀才私奔,又哪家姑娘依旧想着麻雀飞枝头要去博一次机会!
毕竟距离前一次选秀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宫中宾妃,估计除了那位传说中的张家贵妃娘娘外,就没有什么颜色艳丽的。
淮阴侯府老夫人徐氏,自从听了帝王选秀的消息后,便开始唉声叹气,总觉得自己做亏了两桩生意。
为什么要同意四姑娘为妾,或者不该让沈青稚和那位贺大人定亲的。
毕竟丹阳大长公主这颗大树就算再好,也比不上帝王家的树啊。
偏偏那位丹阳大长公主又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府中除了即将出嫁的沈青稚和□□月外,唯一剩下的年龄适合选妃的,也只有那位病殃殃,走路走要丫鬟扶着的五姑娘了!
要说徐氏没有打过五姑娘的主意,那是不可能的!
偏偏这,选秀才的消息才放出来,这五姑娘就病得下不了床,太医叫了几次,看着是随时能准备后事的那种,差点把把徐氏给气出病来。
终于熬过了三日,老夫人红着眼睛,看着各家各府削尖了脑袋往宫里送姑娘,而她这淮阴侯府已经张灯结彩。
三姑娘,沈青稚就要出嫁啦!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