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我们家小姐对二爷一片赤诚之心!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翠翠立刻上前将食盒夺了过来。
表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冤枉?还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
果然,狐媚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眼眶泛红:“我要见二表哥,让他好好的评评理。”
“二爷正在歇息。”春婉轻声回道。
翠翠恶狠狠的说道:“我看就是你个贱人想要栽赃陷害主子!这在候府,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表小姐怔了片刻,她立马说道:“你这贱婢,真是心思歹毒!”
翠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罢,她扔掉食盒冲了上去,小簪第一反应是去挡,却被个头高、力气大的翠翠一把推开。
盒子摔落,红豆糕都掉了出来。
翠翠揪住了春婉的衣领,众人赶紧围了上去。
辛辛苦苦的做的红豆糕都被踩烂了,表小姐又心疼又气愤。
推推囔囔,小簪听到了巴掌声。
她尖叫:“翠翠你不过就是表小姐的贴身丫鬟,你竟然敢打二爷的人!!真是狗胆包天!!”
院子里闹成了一团。
这时,二爷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道不耐的声音——
“吵死了。”
听到这三个字,院里的下人立刻散开。
“吱呀——”
房门推开,众人立马下跪。
春婉也跟着跪了下去。
只有表小姐站在原地不动,她看着走出来的男子,委屈道:“表哥,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说着,她伸出手指,指向春婉:“你房中的丫鬟,诬赖我给你下毒!”
“奴婢只知道红豆糕有毒,至于谁下的,奴婢从未妄言揣测,何来的诬陷?”春婉为自己辩解道。
沈从霖被吵醒了,眼里有着淡淡的怒意。
他从房中出来,肩上披了件白色外袍,脸色愈发的苍白。
这时,一个十三岁的小厮从厨房蹿出来,连忙给公子搬了张椅子。
沈从霖坐在门口,他看了眼春婉——
衣衫乱了,发髻斜了,寒酸的木簪摇摇欲坠,左半边脸通红一片,巴掌印清晰可见。
她薄唇微抿,双眸之中含着倔强,不卑不亢。
再看向翠翠,沈从霖的眼底淬了一丝冷意:“谁给你的狗胆,敢在我院中放肆?”
翠翠愣住。
她没想到二爷完全没管表小姐的话,这言辞,竟是在怪罪自己。
连忙磕了三个响头:“二爷明鉴,奴婢、奴婢是替我家小姐委屈。小姐天未亮便亲自下厨,想着二爷每日喝药很苦,所以——”
沈从霖不耐的打断:“以下犯上,按照府中规矩,应当怎么处置?”
翠翠的肩头一阵瑟缩,她几乎哭出声:“二爷,奴婢知错,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处暑。”沈从霖唤道。
不知何时回来的处暑走上前:“属下在。”
“随便打几下手板好了,以儆效尤。”
“公子,打几下?”处暑问。
沈从霖想了两秒,说道:“三十下。”
尘埃落定。
翠翠脸色惨白,表小姐更是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三、三十下?这打完了双手岂不是不能要了!
所有的下人都低着头,没人敢去看。很快,便听到戒尺打到掌心、以及翠翠的惨叫声。
她一边挨手板,一边哭着哀求:“二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奴婢吧……”
春婉也低着头,听到戒尺的声音,心惊肉跳。
小簪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但还是整个人都在发抖。她迅速的抬头看了一眼,翠翠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
沈从霖轻揉太阳穴,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真吵。把她舌头割了。”
“是。”处暑应道。
春婉呆了片刻,立马抬头:“二爷——”
求情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对上二公子那双漆黑幽深的眸:“怎么,你的舌头也不想要了?”
小簪在一旁听得冷汗津津。
春娘子可千万别犯糊涂啊,二爷性子阴晴不定,处置一个还是两个都是顺嘴的事儿。
那边,翠翠已经无法惨叫了,她整个人都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
表小姐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种事,她全然呆滞,张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春婉闭上嘴,额头紧贴地面,不再说话。
衍郎中来了,一进院就看到了一名丫鬟的惨状,他神色平静,仿佛没看到一样。
“二爷,你现在是特殊时期,不宜吹冷风。”说罢,他看向春婉:“还不扶你家二爷进去。”
春婉欲起身相扶,沈从霖抬眸看她,眉头蓦地皱起——
白嫩的小脸儿,一侧肿得跟馒头一样,他淡淡道:“不用你伺候,回屋去。”
“是,二爷。”春婉起身回屋。
刚转身,就听到二公子问道:“白露呢?”
小簪回答:“白露姐姐去拿春衣的新布料了,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