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沅的记性还行,昨天车辆各站的名字她都记了下来,现在拿出来一对比,很快就弄明白了缘由。
倒序。
昨天对着窗户只看了一边,今天看了另外一侧才发现车道有相反的两处。
一来一回,很简单的道理,不傻的多想一下也就明白了。
亓沅不知道该下车的站点叫什么,所以她在心中默数着顺序,来确定自己该下的地方。
这个时间大家都来上学,下了车之后亓沅很容易就跟着人流找到了学校。
站在学校门口,亓沅莫名有种自豪的感觉,就像她以前自己鼓捣出新东西时的自豪一样,莫名的成就感。
进了校门,看着那些或是结伴,或是成群的同龄人们悠闲的边聊边走,亓沅也缓下了脚步,开始换一种姿态看这个世界。
阳光初上的清晨,一切都显得朝气蓬勃,欣欣向荣。
混着人流走在林荫道上,目光悠闲的四扫,看看树木看看人,倒是别有一番闲趣。
嗯?
亓沅的视线突然凝固在了某处。
那是一个男孩子的背影。
笔直,欣长,就像那永不弯折的白杨。
阳光从树叶间零星散落,星星点点洒在男孩儿的发顶,给他镀了一层暖金色的浅光。
清风拂过,调皮的掀起了白衬衣的一角,露出了一小块白嫩到好像在发光的软肉。
那好似盈盈不堪一握纤细腰肢隐藏在衬衣之下,给人一种既纯又欲的感觉。
别人看了什么感觉亓沅不知道,她脑子里反正只有两个字——干净!
是那种未被世俗邪恶浸染,没被生活磋磨,人生还充满着乐观开朗的干净,也是她曾艳羡却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
其实那一幕从发生到结束不过短短的一瞬,一个晃眼的功夫男孩儿就消失在了人群里,但偏生就好死不死的被亓沅给瞥见了。
人总是对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无比执念,这一点,亓沅更甚。
即便只是惊鸿一瞥,那道干净的背影也已然牢牢地镌刻在了某人的心头。
要是能看见正面就好了。
亓沅不无可惜的想。
来到班上,直接从后门进入的亓沅径直走向了她的位置。
讲台边上,骆乐悠正站在那里拿着笔写名字,应该是安排那个值日的人选。
亓沅是最后一桌,她下面是隔壁排的第一桌。
名字写好没多久,骆乐悠都还没回到座位上呢,那个被排到值日的男生就嚷嚷开了。
“沅猪逼!喂!沅猪逼!叫你呢听见没有!”
班上大多数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艹,耳朵聋了是不是!叫你呢沅猪逼!”
正在将书角摁平的亓沅抬手,两根手指准确的夹住了飞过来的明器。
撩眼一瞧,是一支笔。
这下亓沅终于分出了心思,抬眸扫了一圈,语气平静。
“谁丢的。”
“老子丢的!”
第一排那个男生立即呛声,脸上一副不耐的表情,语气更是高傲。
“老子叫你半天跟死了一样,你要么就干脆死了算了,看着碍眼。”
亓沅有些不甚明了这群人那么大的戾气都是哪里来的,还是说嘴巴毒,伤害别人会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好一些?
无奈的摇了摇头,亓沅开始责怪自己昨日的心软,才一晚上这群人居然就忘了个精光。
有些人,实在是欠教训。
拿着笔起身,亓沅朝着那个嚣张嘴毒的男生走去,在对方没来得及开口之前,动作迅捷的把手里的笔往人面前的桌上一插。
一只普普通通的笔,居然直接穿透了木质的桌面,只露了一小节在外头。
这一手骚操作震得前一秒还想叫嚣的男生所有的话顿时全卡在了嗓子眼,差点没原地去世。
“这次是桌子,下次,就是你。”
平平淡淡的语气,波澜不惊的神色,却生生让围观群众体验了一次什么是真正的威胁。
威胁完面前这一个,亓沅直起身扫了一圈噤若寒蝉的诸位同学,声音温温油油的,丝毫没有攻击性。
“我希望和大家和平共处,但要是有些人实在想不开,我也不介意让他们体验一下人性——的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