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千年来,真是苦了师兄了……”菡芝仙放下手中的酒杯,感慨万千,马遂所言的过去,让她唏嘘不已。
原以为,她们这些身死上榜,已是莫大的折磨和羞辱。
不意,那些被掳去西方的昔年同门、道友才是最惨的。
马遂低沉着说道:“我不苦!”
“苦的是那些沦落西方,被人奴役、控制甚至强行扭曲神魂的昔年同门!”
菡芝仙握着拳头,沉声道:“若有朝一日,吾必将为诸位师兄向西方讨还公道!”
若是千年之前,闻得此事,菡芝仙暴脾气上来了。
立刻就会不管不顾,甚至不顾个人性命、安危,杀入西方净土。
即使身死魂消,也在所不惜!
但,现在她却不能如此!
如今截教,早非千年前的截教。
千年之前的截教,在万仙阵之后就已经死了。
肉身已损,大道无望,又受封神榜钳制,真灵操于他人之手。
屈辱让人痛苦,失败让人进步,而死亡则让人清醒。
所以,如今的截教门人,再也不会因为冲动而行事了。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马遂叹息着:“然而……要解救道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功成的!”
“好在,掌教老师如今道统正盛……”
“终归是能有希望了!”
菡芝仙笑起来:“师兄所言,正是吾心中所想!”
……
徐吉看着眼前光影,那助风女仙,正端坐在柳城的一个民居之中。
她的面前,是一个徐吉关注了很久的仙人。
这人虽然伪作凡人铁匠,但徐吉早就发现他了。
看他老实,便没有多管。
“想不到此人与菡芝还是旧识!”徐吉笑起来。
“这倒是省了我一些不要的担心!”
他轻轻一弹,将这光影破碎,别人老友相逢,徐吉自然不会去打扰、更不说偷窥、偷听了。
指头掐动,心血来潮。
徐吉便知道了,有人在鲁山之下求见。
白泽!
于是,便对灵犀童子说道:“灵犀,汝且下山,去将那在山下求见的人带上来!”
“诺!”灵犀童子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这是天尊第一次请人上山啊!
……
白泽小心翼翼的恭立在鲁山脚下。
他感受着,在这看似不起眼的凡间山峦之上的仙山痕迹。
错非是,他乃人族祥瑞。
人道会给他启发,让他拥有一定程度的感知能力。
否则,他连这鲁山仙山,已经回归的事情,也不知道。
因为,在神魂感知中,鲁山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凡山。
并不稀奇,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神异之地。
只有亲自走到这鲁山脚下,才能隐隐约约有所预感。
但这预感极为模糊,很容易与其他因果痕迹混淆。
也就是人道启迪,让他有所明悟。
不然,找上一万年,怕也不知道,圣人圣驾便在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凡山之上。
因果无痕!
截教圣人的手段,让他惊叹不已。
只是片刻,白泽便隐有所感,心血来潮,于是抬起头,看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童子,到了他跟前。
“客人,天尊有请!”白泽看向自己面前的童子。
这童子似妖非妖,似人非人。
“天地异种?”白泽疑惑着,忍不住转动眼瞳。
作为洪荒就已经修成大圣的妖圣,白泽认得三界内外,一切未被圣人隐匿之物。
也知晓几乎所有精怪、妖物、邪祟的弱点和特征。
当年,人皇祭炼九鼎。
白泽便辅佐人皇,将三界的一万三千七百余类妖物、邪祟、精怪的跟脚、神通、弱点,铭刻到九鼎上。
让人皇得以拥有远超昔年妖族天帝的权柄!
九鼎借人道之力,几乎可以镇杀一切妖物、邪祟、精怪。
谁敢不从,念头一动,直接镇死!
但眼前的童子的跟脚,在白泽眼中,却是一片模糊。
他仔细追究,却只见到了一株圣树,顶天立地,光芒万丈。
他的眼仁一胀,连忙停下了窥探。
“果然不愧是圣人座前的童子……”
“连金丹修为都没有,其跟脚却已经隐藏!”
“等等……”
“截教圣人座前,不是水火童子吗?”
“什么时候,圣人座前多了一个这样的童子?!”
这让白泽震撼不已。
看着眼前童子的目光,不由得有些羡慕。
圣人座前的童子,虽无缘大道。
但却可以长伴圣人座前,永无灾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