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有些惊奇:“这镯子怎么摘不下来!”
郁谨把玉镯转了个圈,却没什么问题,看来单纯是不让他摘下来。
那个神婆还确有点本事。
青年陷入了世界观的重建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怎么会摘不下来……”
“你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吗?以前没见过这样的仪式?”
青年腼腆笑笑:“我家是十几年前逃难迁进来的,对这里的习俗不熟,仪式又是近几年才频繁起来,当时我在外面上学,也没参与,只是今年轮到我们家,才回来看看。”
难怪他看起来和整个村格格不入。
他又道:“等我在外面干出事业了,就把家人都接出来,不在这地方待了。”
“你知道,祭祀的具体过程是什么样的吗?”郁谨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将话题拉了回来。
青年犹豫了一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前六天分别是为了感谢苍天、土地、阳光、雨露、山林和河流,只有最后一天才是真正的和神的婚礼。据说祭品只有经过了前六天的考验,才算被神所承认,有资格成为神的伴侣。”
郁谨抚着手腕上的镯子:“这个神,是什么样的?”
“这谁能知道。”青年苦笑,“大约就是书上写的那样,奇形怪状,性格古怪,但是又神通广大吧。村里人不过是为了求个好收成,这个神大概是主管种地的吧。”
“这个神,从来没有起过作用吗?”
“这能起什么作用。”青年眉头紧锁,“你该不会还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吧。”
郁谨摇摇头:“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就在三天后。”说到这,青年左右瞟了瞟,低声说,“我今天晚上想办法帮你逃出去。我其实想着,这种仪式不举行也好,只是父母觉得拗不过村里人,才非把你买了回来。”
郁谨却道:“不用,我可以留下来。”
青年目瞪口呆:“你留下来?你留下来有什么好?”
郁谨若有所思:“我对这个神有些好奇,想见见他。”
青年叫起来:“你别胡闹!搞不好要死的!往年都没有人坚持到最后一天。况且,有没有这个神都是问题,你白白熬了七天,什么也没见过,村里人觉得蹊跷,把你杀了又怎么办?”
“就算我跑,又能跑到哪里去。仪式在即,村里肯定会派人看管我,与其想着怎么逃出去,不如先想办法活下来。”
青年还想多说什么,郁谨平静的神色却镇住了他,只能喃喃自语:“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这……真的谢谢你,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郁。”
青年却惊讶道:“没想到你真是我本家。”
郁这个姓不算常见,郁谨也没想到这里能遇到同姓的人,心生蹊跷。
青年有些激动:“我叫郁程,你叫什么?”
听到他的名字,郁谨却愣了愣:“我叫郁谨。”
郁程这个名字,他听着也很耳熟,正是郁老太爷的名字。
郁谨又问了现在的年份日期,如果他还在那个世界,遇到的真的可能是郁老太爷。
郁谨神色复杂地看着郁程的脸。仔细看来,他们长的还真的有点相像。
我变成了爷爷的“妹妹”该怎么办。
郁程只念叨了几句有缘,却没想到别的,对他的态度更亲善了一些。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村里比不上外面,将就着吃点吧。”
他起身要走,郁谨却唤住他:“你姓郁,那这个村子里的大部分人姓什么?”
郁程笑容满面:“姓丁。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姓丁。”
他这样一说,郁谨心中就更有了底,等他走了,又把房间摸索了一遍。
几十年前山村里的房子,条件没办法指望,但看得出这家还是专门准备了一番,床单背面都是新的,还打了个新的梳妆台,兴许就是为了补偿被买回来的无辜姑娘。
郁程端着碗粉条进来,怀里还揣了个橘子:“你先吃吧,吃完了早日休息休息,明天可以在村里转转。”
村里的人休息得早,基本上天黑了,外面就没人走动了。郁谨本来晚上想出去看看,听他这样说只能作罢。
郁程基本上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他了,眉眼里都是愧疚,临睡前还向他确认是不是真的不走了。
郁谨听得烦,但知道他只是好心,拿食物堵他的嘴,把他轰出了屋子。
但郁谨其实睡不着。他认床,而且之前睡惯了软床,突然睡这里的床,更加适应不了。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又没有娱乐工具,想了想,还是起了身。
屋里的其他人也已经早早入睡,郁谨推了推门,发现自己的房门从外面锁上了。像是怕他逃跑,窗子也用钉子封死了。
郁谨怕出正门遇到其他人,用蛮力破坏掉窗子,从窗口跳了出去。
夜晚的村庄一片寂静,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只偶尔传来一声犬吠。
一片黑暗的村庄中,只有一处闪着光亮。郁谨走近过去,发现是一间祠堂,外面挂着两个红灯笼,红光明明灭灭,既显得喜庆,又显得怪异。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个世界里郁老太爷会格外宠郁谨,就是因为以前见过他,还发现他特别厉害,算是崇敬~
关于祭礼的内容全是作者瞎掰,好孩子不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