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仪式,模仿的是传统的土葬形式。
郁谨依旧烧断捆绑手脚的绳子,取掉遮在眼上的布条,尝试推开棺盖。
棺盖上的土盖得很严实,村民们用铲子压过,似乎还在上面加了什么重物,使得自救变得更加困难。
郁谨被迫节食,体力上更落了下风,现在的姿势也不方便用力,他尝试了几次,棺盖纹丝不动,只能改变策略。
他掏出刀来,在棺盖划出口子。盖在上方的沙土从细缝陷入,落在他的脸侧。
他隐约觉得有点不妙。他本身就是想放一些土进来,减轻压在棺材盖上的重量。但他在棺材内难以移动,土一旦积多,就会将他淹没。
他没有想到这个坑这么深,盖在棺材上的物体又这么重。
随着泥土流进来的还有些烂菜叶子和虫子,郁谨只觉恶心,别过脸去,把虫子碾死。
棺材内的空气越来越少,他的呼吸也越难越艰难。
狭窄的空间令他难以改变姿势,他只能破坏对应着头顶到胸前一小块方形区域的棺盖。他按住头顶对应棺盖的边缘向上顶,终于把棺盖撬开一丝小缝。
另一侧的棺盖重重压在他胸口,他“啧”了一声,尝试把整块方形区域向上抬。
这个过程要更困难一些,棺材盖本身就厚重,不用说上面还有来自重物的压力,郁谨每尝试一段时间,都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如果不是现在体力不支,情况还不会这么危急。他开始怀疑,所谓为了“纯洁”而禁止进食,其实只是另一种防止祭品逃跑的方法。
氧气的缺失令他视线迷蒙,精神恍惚。
从上方传来呼啸的风声,草木摇落,飞沙走石,盖在棺材盖上的重物似乎也有了松动,在狂风下滚到一边。
随后是压在上面的泥土,也被风卷到另一边的山坡上。他听到石子在棺材盖上碰撞过的声音。
棺材盖发出“咔哒”一声,被人向旁边推开,一股力量把他从棺材内拉了出来。
新鲜而充足的空气终于令他神志渐渐清醒,一睁眼又对上丁鹤担忧的眼神。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丁鹤轻声喝止:“别动。”
他只能乖乖躺回丁鹤怀里,迷离地看着洒在他身上的星光。
丁鹤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愠怒,他抱起郁谨,直直地向祠堂走去。
一天之内郁谨的体重又轻了一些,抱在怀里像一摞羽毛,风一吹就四散飘落。
丁鹤找了个蒲团,小心把他放了上去,又拿来村民刚换上的新贡品,喂他吃饭。
被神迹吓了一跳的村民们,奉上了更好的贡品。
丁鹤摸着郁谨身上的骨头就心疼,喂食时的动作和话语仍旧温柔,眼神却一直阴沉。
郁谨将就着吃了一点,稍微恢复了精神,就把食物推到一边:“我没事了。”
“你这样也算没事吗?”丁鹤抚着他瘦了一圈的脸,语气冷冽,“我明天就把那群人杀了。”
郁谨难得看到他这么失态的样子,心里甜蜜,脸上还是很平静,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我死不掉。”
“但他们想杀你,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