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樱樱轻呼一声,身子一扭,灵巧地跃开两三米,抚着自己被烧断的头发娇嗔:“我的头发都被你烧坏了!”
郁谨摸了摸颈侧,不大自在地转了转脖子,不跟她废话,把她向后面的山洞逼。
洞口堆积着不少枯木,点燃之后,他可以利用地形把何樱樱逼在山洞里。
何樱樱也察觉到他的意图,足尖轻点,向他飞扑而去。
她的身姿很灵活,总能巧妙地躲过郁谨的攻击,掌间有一把匕首流动着金光。
单凭战斗技巧和基本素质,恐怕连秦扬都比不过她。
何樱樱甜甜笑了一声:“你为什么突然诈尸了?我能感觉到那一瞬间你真的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身为整个世界的控制者,她能感知到每个人的所在。
郁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死了。”
但是死而复生了。普通的伤害并不会令他死亡,反而会令他更加强大。
他的力量本就是复生。
正如丁鹤的力量表面看起来是生长,实质上则是加速的死亡一样,他的力量看起来是死亡,实质则是重生。
他能够令所有已经死亡的生物,以另一种更为强大的姿态重回到世上。
死亡永远都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何樱樱眼波流转,轻笑一声:“原来你那次用的是这一招?我还以为是他在帮你。”
“亲爱的……白雪先生?”
这下真的是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何樱樱的身影瞬息间突到郁谨面前,手掌一翻,匕首横到他颈间。
她对自己的速度十分自信,料定郁谨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但就在这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变成了自己。
一个冷冰冰的、不苟言笑、阴沉抑郁的自己。
她仅是怔了一瞬,就反应过来,这是幻景,毫不犹豫地继续下手。
但迎接她的只是破碎的镜子。那个冷漠的何樱樱,只是镜子中的倒影。
她仓皇地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替换为她噩梦中的实验室。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痛苦又一次翻涌上来,撕裂着她的神经。
她被自己的力量所困住了。
丁鹤焦虑地把郁谨拉进怀里,防止他被飞溅的镜子碎片划伤。
郁谨能感到他身体的颤抖,用力回抱住他,用嘴堵住他的嘴唇,主动而激烈地向他索取。
“我没有死,你也没有杀我,这些都是假的。”他抚摸着丁鹤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丁鹤的神色有些疲惫:“我知道。但是我……对不起,我应该想更好的办法。”
郁谨早已经对死亡习以为常,但是他没有。就算出于无奈,他也没有办法轻易原谅自己。
他知道,何樱樱的目的是看到他们自相残杀,而这一幕降临时,她一定会亲自来到现场观看。
因此他将计就计,和郁谨演了这出戏。
但是这件事仍旧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恐怕要成为他心中永远的噩梦了。
如果他能够拥有比何樱樱更高维度的权力,他们就不会遇到这样的境况。他必须要更加强大,才能保证保护所爱的人。
脖子上突然一痛,他低头发现郁谨扯开他的衣领,在他颈边狠狠咬了一口,尖锐的獠牙刺入血管,新鲜的血液正在迅速地从他身体里流失。
“既然你原谅不了自己,那就安心接受我的报复。”郁谨用舌尖封住他颈侧的伤口,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丁鹤脸色有些苍白,眉间的阴郁却散了一些,定定看着他:“你真的要报复我?”
郁谨冷笑一声:“你现在就是我的血仆了,只要我需要,就必须出现在我旁边,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丁鹤眨眨眼,把手腕递到他唇边:“够了吗?”
“够了,剩下的留到以后。”郁谨拍开他的手,眼底的鲜红渐渐退去,命令道,“抱住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松手。”
丁鹤依言抱紧他,头搭在他肩上,几乎化身人形枷锁:“这样可以吗?”
郁谨哼了一声:“勉强可以。”
其实他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但是他必须要减轻丁鹤的罪恶感。
如果他只是一味的安慰,只会让丁鹤内心的愧疚越来越重。
事实上他在意识到何樱樱的意图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这样的做法。如果丁鹤不愿意下手,他就想办法自杀。
死亡只是他获取胜利的一种方式,和其他方式没有优劣之分。
“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现在需要赎罪。”郁谨说话的语气高傲而冷酷,“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抗。你必须永永远远陪在我身边。”
丁鹤笑了一声,在他颈边蹭了蹭:“是。”
“你们这是在玩主仆play吗?”原本昏迷倒地的何樱樱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转着匕首警惕地看着他们,“好有情趣呀~”
她现在不能完全摸清两个人的能力,因此不敢贸然进攻。
她这么快就能从梦中清醒过来,其实有些出乎丁鹤的预料。
不过他也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就镇静提问:“你为什么要把我们骗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