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红灯笼的房子不是祠堂吗?”
郁程愣了愣:“是虽然是,但也有其他房子吧?我记得祠堂的灯笼也好久没亮了。”
“神婆有说为什么不来了吗?”郁谨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符咒,还破了个窟窿。
“她没说。”郁程也凑过来看,“这是什么?符咒?”
郁谨合上盒子:“没什么。一般这个时候神婆会在哪里?”
“我知道神婆家在哪,可以带你去看。”郁程也觉得蹊跷,却看他把盒子随手扔进了屋里,喊了一声,“你不拿着吗?”
郁谨已经进屋去洗漱,声音远远传来:“我不需要。”
郁程摸不着头脑,只能等他收拾完,带他去神婆家。一路上见了不少村民,都对他们眼含敌意。
一进神婆家就见一个中年妇女哭哭啼啼,扑过来抓住郁谨的衣服:“我婆婆呢?我婆婆呢?”
郁谨冷静而坚决地拿开他的手,站在郁程身后,让他帮自己顶着:“你家婆婆怎么了?”
“我家婆婆不见了!”
郁程惊讶问:“神婆不见了?”
他看中年妇女手足无措,心也软了,好声好气地安慰。郁谨借机在屋里看了一圈,确定每见到神婆的踪迹,留郁程一个人在这里安慰中年妇女。
郁程左右为难,但中年妇女哭得着实惨,还一副要打郁谨的样子,似乎断定是他把神婆害死了,他只能留下来拖着她,不让她追上去打。
郁谨出来后便去了祠堂。祠堂门口确实挂着一对灯笼,只是白天,看不出灯笼夜晚是否会亮。他摸了摸祠堂门口的柱子,颜色暗淡,还掉了漆。
祠堂正中有一口棺材,一如他第一夜见到的那样。
他推开棺材,里面正躺着神婆,已经失去呼吸了。
尸体上已经出现尸斑,看来死了有段时间。
棺材里原本垫着的冰块,已经融化,因为已经没有人再来替换里面的冰,尸体的腐化程度恢复了正常。
郁谨盖好棺材盖,默不作声地自己回了郁程家。
晚上神婆果然没有来,来的倒是另一群人,个个虎背熊腰,身材精壮,一看就是干多了农活,体力远超常人。
他们都聚在门前,就显得凶神恶煞起来。郁程忍不住倒退两步,偷偷问郁谨:“人怎么这么多?”
除了第一天,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架势。
郁谨穿着大红的喜服,整张脸被衬得愈加明艳。他细细理好衣服的褶皱,微昂起头,走了出去:“大概是今天的仪式重要。”
村民们热情地提出要送他去婚礼现场。
“不用了,我自己去。”郁谨冷淡地瞥了一眼,悄悄对着要上来压他的人燃了簇火苗。
那人被烫得大叫,连带着其他人都不敢冲动。
一个中年妇女站出来,说只是为他领路。
这人郁谨有印象,早上还说要杀他为神婆报仇,晚上就热情洋溢了。
郁谨让她在前面走,自己和她保持一段距离。
走了一段路,中年妇女停在一间房子门前,眼神冰冷,嘴角却扯出笑容,告诉他地方到了。
郁谨却摇摇头:“不是这里。”
中年妇女眼神不耐:“就是这里。”
“门上没有红灯笼。”郁谨看着远处招摇的红光,眼神明澈,“如果我没猜错,在这间房子里等着我的,应该是一群打手吧。”
村民们认为他引来了灾难,再让他进行仪式,一定会引来更多的祸端,要在仪式完全结束前杀掉他,平息神灵的怒火。
他们每次都下了杀手,只可惜每次郁谨都逃过一劫,现在已经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刻。
他说完,中年妇女脸色明显一变,大声喊了什么。
郁谨的身上燃起和喜服一样艳丽的火焰,如一团火焰中的不死鸟,对着中年妇女,也是对着其他村民,露出冰冷而嘲讽的微笑:“可惜你们拦不住我。”
离他最近的中年妇女嗷嗷叫着捂脸躲开。
“我没准备对你们做些什么,我只想完成仪式。”
躲在暗处的打手们畏惧他身上的火焰,暂时不敢冒头,只是神色阴鸷地跟在他身后。
郁谨一路走一路飘着火光,反复千万不死亡灵的魂火簇拥在旁,将整条街道映照得格外明亮,恍如白昼。
他找到新刷过漆,门口又挂着大红灯笼的祠堂,推门而入。
祠堂是刚修缮过的,现在到处挂着红色的绸布,看起来格外喜庆。
在祠堂的正中央处,放着一具漆黑的棺木。棺材盖紧闭着,似乎从缝隙透露出香料的气息。
他合上祠堂门,推开棺材盖。
棺材内却空无一物,只垫着些许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