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上中了一箭,箭上淬了毒,当时刚发现,拱辰司众人个个冷着张脸,只觉得凶险得很。好在请了御医来看过,御医说毒是有毒,但好在不是要人性命的剧毒,把那伤口烂肉挖出来,敷上药便好。
萧润听说人受伤,当即从宫里出来,听御医说罢才松了口气。
萧润轻拍了拍傅如赏的肩,松懈下肩膀:“真是被你吓死了。都是成了家的人了,多少该注意点,不能和以前那样横冲直撞的。”
傅如赏满头的汗,方才挖那烂肉并未用麻药,他嘴唇苍白,并未答话。当时情形凶险,若是不迎上去,那刺客便要逃脱。
盈欢起初并不知道这事儿,她想起答应青采的事,便带着些吃食与甜汤来拱辰司。除了给傅如赏的,还有一份给晁易的谢礼。
她是傅如赏夫人,昨日之后,底下人都识得了。因此也没人拦她马车,让她马车停在拱辰司门口。
盈欢搀着宝婵手下来,看了眼拱辰司三字,犹豫:“你就说,送给傅大人与晁大人吧。”她指使宝婵去送,自己在一旁等待。
忽然听见个出来的人说:“傅大人可真是硬气,这么重的伤竟然一声也没吭。”
盈欢脑中一空,他受了很重的伤?
她出来之时倒是听说上京出了件大事,但没想到傅如赏会受伤。
盈欢咬唇犹豫片刻,还是叫住了宝婵,上前去问:“我是傅大人的家眷,听闻他受伤了?严重吗?我……能否进去看看?”
那守卫点头,领她进去:“大人伤势如何我倒是不知道,听闻好像昏过去了,连陛下都惊动了。”
盈欢脑中嗡嗡的,这么严重?
步子不由快了些,穿过前院,抵达傅如赏在的房间。守卫送她至门口,躬身后离开。
门内没什么声音,盈欢吸了口气,才推门,正撞上出来的御医。他摇头说:“唉,如此伤势,若是熬不过明日,只怕凶多吉少。”
盈欢那颗心更是猛地提起,快步跑向人群围住之处。她拨开人群,便与傅如赏四目相对。
他端坐在那儿,只是上半身赤着胳膊,缠了好几圈细布,细布上还往外渗出点点红。
四目相对里,沉默无声蔓延。
还是萧润最先开的口:“哟,你怎么来了?”
盈欢看着傅如赏,长睫毛微微抖动几下,便将泪珠一并扇落:“我……来给你送些吃的,在门口……听见他们说你受了重伤,御医说熬不过明天……我就……”
她有些哽咽,话也断续。方才那一瞬间,脑子里都是空的,这会儿见了他,才一点点地满起来。
身边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好像转瞬之间便只剩下他们俩了。盈欢擦眼泪,后自后觉的有些难堪,“你没事就好了。”
她抽气声隐忍,眼眶也红着,实在是……让人一塌糊涂。
傅如赏紧抿的唇绷得更紧,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刻拽住了那根细白的手腕,像昨日一样,把她带回自己大腿上。
盈欢被迫与他对视,她没来由的羞耻,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听见傅如赏说:“傅盈欢。”
他先叫她的名字。
她心里隐约知道他要说什么,有种隐隐的不安感,便蹙着娥眉,听下去。
“你担心我?”
当然,毫无疑问。她向来认为与他有情分在,不像他。
“有些话,我今天必须告诉你。”
她一凛,道果然。
又听他说:“你知道,我恨傅渊,恨苏氏,也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