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鬼鬼祟祟在客栈附近出现,晁易一眼便认出了她。毕竟他对那莫名其妙的一个耳光记忆深刻。
晁易与其他几人单骑马,盈欢与傅如赏乘马车,青采驾车,宝婵坐在马车前头。
盈欢今日一早醒来只觉得头有些重,想起昨日那小二弄错了酒,原想着今日再提醒一下,莫要让其他住客再出现这事。可洗漱完,也把这事儿忘在了脑后。
待头重的症状缓解一些,盈欢便觉神清气爽起来。这一觉睡了近五个时辰,差点还误了时辰,起身的时候,又让他们等。她随意吃了些客栈里的早饭,便收拾启程。在这停这一日,行李多了一大堆。
她踏上马车的时候,也瞧见了角落里那个探头探脑的姑娘。盈欢还未认出那个姑娘正是昨日他们救下的那一个,因她换了身衣裳,又神秘地缩在附近,并没露出正脸。
盈欢坐进马车里,又掀帘子看那神秘的姑娘。她只当人是好奇。
回过头,见傅如赏也看着那姑娘。
傅如赏神色寻常的时候,也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盈欢怕他以为人家有什么企图,低头小声解释:“兴许只是觉得新奇。”意思是让他别太过放在心上。
傅如赏瞥了她一眼,道:“那人是昨日坠河的那人。”
盈欢一愣,这才想起来昨日救上来那人在他们回来的时候的确已经走了,当时晁大人脸上还有个清晰的巴掌印。
盈欢当时只觉得似乎也不大好问,毕竟晁大人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大抵发生了什么误会吧。今日看来,似乎还真是有误会。
那姑娘犹豫了许久,终于在他们启程之前上前来。只见她疾步冲到了晁易的马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眼角泛泪。
盈欢看得皱眉。
傅如赏道:“青采,外头发生何事?”
青采道:“那位姑娘拦住了晁先生去路,向晁先生道歉,说昨日是脑子发昏,搞错了,还望他不要放在心上。晁先生回答,没什么,她身体没事就行。姑娘摇头,说自己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昨日是一时想岔,才做出错事。又问晁先生,咱们是要去哪儿?能不能带她一起去。晁先生回绝得斩钉截铁,说不能。于是姑娘便哭了。”出门在外,自然不能再叫大人,叫傅如赏少爷,盈欢是少夫人,至于晁易,便是晁先生。
青采看了眼情况,实时转述:“那姑娘擦眼泪,又问晁先生,你是不是记恨我昨日那一巴掌?要不这样,我让你打回来吧?晁先生很快否认,他说,这位姑娘,我想你是多想了,我并没有记恨你。你同我道歉,我已经接受了。只是我与你素不相识,此去我是为正事,实在不好捎带上你。”
盈欢听得眉头越皱越深,这姑娘与他们不过一面之缘,怎么会如此大胆,竟要和陌生人离开?难不成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如此一想,昨日跳河轻生的举动,也能说得通了。
她轻捏着窗户帘子一角,有些不忍。若是她没出什么事还好,可万一真有什么事,他们把人撂在这儿……
盈欢不自觉咬唇,这是她下意识的小动作。
傅如赏看在眼里,昨日他之所以让青采救下人,不仅因为那姑娘身上穿的衣裳非富即贵,还因为那料子是云罗,这种料子不仅名贵,还只盛行于江南府会一带,此处虽为江南边界,可并不那么繁华,因而也不流行这种料子。傅如赏只是凭借这么些年敏锐的直觉猜测,那女子应当是江南府会人士,且出自非富即贵的人家。
江南府会,最富贵者,便只有程敬生。傅如赏直觉她与程敬生有些关联,即便没有,带着也是有些用处的。
傅如赏也不担心她会做什么,他只需要叫人盯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