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嫂嫂给我买的,怎么样,美吧?”小铜盒盒里头是红色的脂膏,香喷喷的。
“美!”
“我来帮你抹,一会你再帮我抹。”扣了一点在手上,何霜降顺势闭上眼,凑到她面前。
两人凑在一起,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两边脸上红扑扑的一坨,嘴也用胭脂抹得通红。
“云香,爹带了蜜枣,喊你出来吃”贺三郎在外头敲门。
贺云香扬着脖子,出去开门,何霜降也跟在后头。两人看着宛如花灯节上杂耍的猴子,特别是自家妹妹,头上还戴着红彤彤的绢花,贺三郎险些没憋住。
“赶紧洗了去,咱娘一会见了得给你一顿”
“我就不!”推开她三哥,拉着何霜降去吃蜜枣。
最后何霜降是顶着红脸,端着一碗蜜枣回家的。一进门就把石头吓一跳,她还不自知,特地去家里人面前现了一圈。
“你这脸上是弄了啥玩意?”
何霜降躲开张氏伸出来的手,捂住脸不要人碰“哎呀娘,你干嘛!”
顶着这张脸,一下午不知道要往大水缸前头跑了多少趟,嗐,照镜子呢!
眼瞅着天气渐暖,张氏跟何大牛也忙了起来,何大牛天没亮就要赶到石横子镇,拢共佃了五亩水田,他跟何大郎两个人,近乎忙的脚不沾地。
原本卖柴的活计过完年就跟那些掌事的说过,现在已经歇掉了,当务之急是把田肥起来,收拾好稻种,多产点粮食。
何霜降也日日跟张氏去地里帮着干活,连学绣活也不去了。
庄户人家没有懒得,一出元宵,基本家家户户都在田里忙活起来了,之前同张氏说朱寡妇事迹的那婶子,地就在何家隔壁。
只见这婶子肩上扛着锄头,到了田里先看了一圈,又把地挨排翻了一遍,翻完坐到田埂上歇着,嘴又开始讲了。
哪家小娘子正月里定了亲,哪家新媳妇好吃懒做,哪家男人打媳妇。
张氏也乐得听,她本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现下能多知道点村里的事儿还是好的。
这婶子心也不坏,就是话多点,但也不乱说,讲的绘声绘色,扬州话讲快了像唱歌似的,有意思极了,何霜降就听着回去给她爹学舌。
“我娘家那村里,下了十几只小猪仔,你家要不要?”
这婶子姓周,娘家村子叫靠山村,在大山脚底下,那边人养家禽牲畜,种果树的也多,张氏想了想,马上开春了,割些猪草将养着,到年底也能吃上一口肉不是。
“要!”
“那我明个儿家去说一声,我家也要一头的,那母猪才下的崽,还在吃奶呢,起码得等三月去抓。”
周婶子也喜欢同张氏说话,她不打岔,还时不时应和两声,两人莫名其妙还处的不错,周婶子自然也就愿意同她讲这事儿了。
本来想买小猪仔都不知道去哪买,现在刚好,到时候直接跟周婶子去靠山村捉一头就行了。
晚上天擦黑,娘三才往回走,过桥时却又遇见那奇怪的人,从她们家那边走过来,这天都要黑了,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想干嘛。
张氏加快了步子,生怕自家东西丢了,门口挂着锁,厢房也锁起来了,院墙高,应该不会丢什么东西才是。
锁还好好的挂着,没被动过。
何霜降却突然想起来了“我瞧着那人背影眼熟的很。”天有点黑了,没看清脸,也不知道多大年纪,看身形应该也不大。
东西没丢,张氏就放心了,对何霜降的话也没放在心上,给两孩子收拾一番,就去烧饭了。
这季节折耳根嫩的很,她家后面稍远些的山上没什么人去,加上那片地比较湿润,因此长得也好,上午去了一趟,弄了不少回来,煮开撒点盐,拌着吃也香。
鱼腥草清热解毒,但何霜降受不了这味儿,连碰一下都不愿意。
天黑透了,何大牛跟何大郎才回来,随便吃了点,都没洗漱仰头就睡了,明个儿还得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