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知道何家日子过的艰难,还未过世的老爷子都说要帮衬一把,何霜降又来家总来家里同云香一起玩,两个孩子天真烂漫,一起教着学了些针线活,性情也好,坐的住,学的有模有样,还拿碎布给她拼了双罗袜,颜色搭配也很舒服,这约莫就是从前绣坊里那些教导嬷嬷讲的天赋了。
本也不打算教何霜降绣活的,这都是能传家的手艺,但她一直没个孩子,一开始教了些简单的绣法,到后来竟是舍不得这孩子的天赋埋没了,就尽心教着,能学成什么样也看她自己的本事。
再后来张氏领着何霜降来磕头拜师,这头一磕,就是有了真正断不开的联系了。
等何家日子过的好些,逢年过节势必要送些节礼的,另外张氏也一直向先前说的那样,每回卖绣活儿这些玩意挣的钱,一点不少的都送来一半,她虽说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信错人,到底还是存了些手艺没教的,那以后,才真正把她当了徒弟,也说以后不必再送钱来了,多留些钱自己攒着便是。
看着桌子上那篮果子,又摸了摸肚子,心底柔软,这个小徒弟,没白收。
何霜降送完东西,就回去了,家里胡颓子还等着她收拾出来泡酒呢。回家的时候周婶子在院里,提了两篮子鸭蛋,张氏正从屋里往外搬自家腌的咸鸭蛋
“这些够吧”
“够了够了”周婶子美滋滋的抱着坛子“我先拿回去,这坛子待会再给你送过来啊”
张氏假装大方的摆手“不急不急,你先用着就是”
何霜降冷眼瞧着大人装模作样,有些好笑,家里拢共就这么几个坛子,偏嘴上还要说的好听。
等周婶子走了,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周婶子家那小儿媳妇也有了身子,去年张氏送了些咸鸭蛋给她家,她家小儿媳念到现在,周婶子怕麻烦别人,自己也试着腌了些,最后出来的蛋不像何家那样冒油就算了,一个个还被泡的臭烘烘的。
之前也没个由头,不好意思白剌剌开口问人要,如今怀孕了,她家小儿媳这才好意思开口,央着周婶子过来讨点。
“今年好消息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张氏把两篮鸭蛋拿到屋里“说的哪年亏了你似的……”
说来还是她家占便宜,半篮子就能腌上一坛,就是略费些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