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商场里的人不少,橙色的购物袋被一脚踹开落到不远处,里面的盒子掉了半截出来,引得来往人侧目。
沈秋微有诧异,直起身,等待赵景杭的指令。
她不知道赵大少爷为什么突然发火。
跟她一样迷茫还有梁悠,她不知道今天一整天事事顺着她,给她买了好多礼物的赵景杭怎么突然就沉了声色,仿佛换了副面孔。
“不想逛了,带你去我常去的地方喝点东西吧,怎么样。”赵景杭变脸速度是真快,上一秒冰凉的好像要用眼神把人冻结,这一秒又懒散了,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梁悠啊了声,都没反应过来。
赵景杭却似乎并不在乎她的答案,他看向了沈秋,说:“让店里的人把这些东西送到梁小姐家里去。”
沈秋:“……好。”
赵景杭:“然后你就去开车吧,我们去星辉。”
沈秋:“?”
赵景杭是混账玩意。
沈秋深刻地认同这一点。
不然,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相亲对象往yè • chǎng里带,还让自己身边坐满漂亮姑娘。
沈秋默不作声地在不远处站着,看着巨大包厢中间沙发上的赵景杭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这种酒池肉林的局赵景杭轻易就能组起来,她看着他和尹兴程他们喝酒聊天,边上坐了穿着性感的莺莺燕燕们。
而这群莺莺燕燕里,还有穿着漂亮裙子,脸色极其难看的大小姐梁悠。
赵景杭真的是混账玩意。
沈秋又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遍,与其同时,也在奇怪,为什么刚从国外回来的梁大小姐就非要赵景杭呢,就因为是小学同学吗?还是被赵景杭的外表迷惑了。
也是,赵景杭这个人,靠那副皮囊就可以骗很多小姑娘。
“不吃点东西?还是喝点酒,你可以选果酒,不会喝醉。”赵景杭闲适地同和他隔了一个女人的梁悠说话。
梁悠抬眸看着边上各式各样的女人,眼睛都气红了:“你什么意思。”
赵景杭眉梢微微一挑:“什么什么意思?”
“你把我当什么!”
在商场的时候赵景杭说了那一句重话让她惊了一下,但后来他说带她找他朋友一起玩,她想着他这么快就让她去认识他熟悉的人了,心里还是开心的,所以也没把在商场的事当回事,高高兴兴就来了。
可没想到,她来了之后,似乎完全变成了个透明人,沦为了跟这里所有陪酒女一样的人!
早前家里让她选相亲对象,她不顾自家哥哥说的话,非要跟赵景杭,因为她觉得那些世家子弟里,他最好看。而且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可不信赵景杭会随意对待她。
她父母也是看上了赵家家大业大,就应了她的,去跟老爷子那边交涉。
可最后没想到,哥哥说的是真的,赵景杭真的是个混蛋!
梁悠像再也受不住了,一下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赵景杭!我爸是谁你不知道吗,你以为我跟她们一样,是来陪酒的吗!”
“我说让你来陪酒了吗?”赵景杭懒散道,“你不是让我带你逛逛这个城市,这里也是城市的一部分。”
“你!”
“怎么,不满意?”赵景杭支着脑袋,微侧着头,那模样是冷漠又俊朗,“不满意的话,你可以跟爷爷说说,换个人带你。”
包厢里还有清幽的歌声在空气中萦绕,所有人都八卦地看着梁悠和赵景杭,沈秋也是,不过她可不是八卦,她早知道来了星辉,后续可能会怎么样。
“赵景杭,你等着!”
梁悠再不能在这待下去,气呼呼地转头走了。
包厢里静了一瞬,但很快又哄闹了起来。
“我靠这梁家果然是上头有人的,口气可真大。景杭,她刚才让你等着,哈哈哈哈。”边上人乐道。
赵景杭抿了口酒,没搭话。
尹兴程:“不过这毕竟是你爷爷满意的,你怎么带她来这?这不故意给人难堪吗,怎么,她惹你了?”
赵景杭放下了酒杯,看了不远处的沈秋待的位置一眼,但后者已经不在了,刚才梁悠跑出去的时候,她也跟出去了。
“还好。”
“什么还好啊,我看她肯定就是惹你了,不然你怎么会这么不给梁家脸面。”尹兴程道,“诶,是不是这姑娘用家里关系让你带她,你不高兴了。”
赵景杭冷笑了一下。
他当然不高兴,他最厌恶的,就是家里那群人只凭自己的意愿往他身上按东西。
不过比起这个,更让他不爽似乎是……今天在商场,她旁若无人地使唤他家的小保镖。
——
沈秋在梁悠跑出去的时候就跟出来了,“梁小姐,我安排司机送您回家。”
梁悠怒气回头:“装什么好心!我自己会回家!”
“还是我让司机送吧,您一个人站这不安全。”
“我安全得很!”梁悠的脸是娇俏可爱型,所以和此时狰狞的表情融在一块,显得很不和谐,“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滚,一个臭保镖!滚开!”
梁悠现在是气极了,什么大小姐涵养的样子都不想装了。
赵景杭身边的人,她一个都不想看到。
沈秋被人骂的经历可真不少,这些还真不痛不痒。
于是在梁悠上了出租后,她记了下车牌号,转身上楼,重新回到了包厢。
她进门的时候赵景杭就看到她了,朝她勾了勾手。
沈秋走了过去,但他身边坐着人太多,她都没法走近,远远地站住了。
赵景杭拧了下眉,“让开。”
前一秒还觉得自己可以坐在赵景杭身边的美女在这一秒被打回原形,在赵景杭的眼神下,默默往外又挪了好远。
“过来。”赵景杭对沈秋说。
沈秋在一票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注视下,内心毫无波澜地走了过去,但她并没坐下,只微微弯下了腰道:“梁小姐已经自己打车回去了,车牌号我记下了,需要派人去看一下她是不是安全到家吗。”
“她要死要活,跟我什么关系。”
头顶的灯光冒着微蓝的色泽,印进他瞳孔里,是清隽绝美,也是透心冰凉。
是料想中的答案。
沈秋道:“但她今天是跟您出来的,老爷子知道您相亲失败的话……”
赵景杭:“手没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