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说话不算数,明明说会每个月给长安寄书,怎么去了以后,一年才书信一次?长安一个人在宫里都每人说话。”
“是皇兄不好,在天风没那么自由,有些事不好办,不过这次我带了许多天风的新奇物件儿,长安你肯定喜欢。”
太子一边赔错,一边试图转移长安的注意力,他最不能见的,就是长安的眼泪,离国八年,他心里愧疚得慌,留意到了长安头上那展翅欲飞的淡紫色蝴蝶。
“咦?你头上这发簪在哪儿买的?这不是机巧阁最新的发饰吗?”
“啊?这、这是长盛给我的发饰!”
长安迅速抽回手,向后退了几步,这一退,兄妹间那种亲昵消失无踪。
毕竟长大了,再浓烈的感情,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地表达。
“长盛?长盛?你竟叫他如此亲近?”
李承泽脸都黑了,叫这韩长盛相助,也不知是对是错,自己可不想事成了,但赔了一个妹妹。
“皇兄误会了,长盛他和我相识之时便自报名号如此,非是皇兄所想那般。”
还好还好,如此的话,算那小子识趣。
“哈哈,这样啊,长盛是我好友,本事不小,你们亲近些也无妨。”
确认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李承泽大方了。
微微沉默,那种久违相见的气氛消失,二人都很克制地诉说着这些年的冷暖,话语渐渐转到当今的朝堂后宫。
长盛摸了摸鼻子,若自己多年后回来,娘亲都头发花白了吧?小天星可还会拉着自己的袖子要糖葫芦?反正天明一直酷酷拽拽的,不想他。
眼见话题越讲越远,李承泽心里把自己尴尬住了,真是嘴欠啊,发簪好看就好看嘛,我这为何要来那一句?
“对了,把长盛晾在一旁不好,叫上他,我们今夜好好吃一顿,知道你在这里,刚刚在宫中,我可是特意留着肚子,回来陪你吃你最爱的雪鱼丸子,这可是我在天风带来的,一路命人走海运送雪鱼,昨儿刚到码头,今晚算你有口福。”
心里哀叹一声,他只能寄希望,用一顿吃的,拉拢长安和他亲近的关系。
他明白,这其实是因为长安长大,所谓男女之防。
八年啊,母后离开,长安一人在宫里,而自己这个亲哥哥,却远在天风,什么也不能做。父皇下令,给着长安无上的宠爱和宽容,可她从来不飞扬跋扈,据下人禀报,长安从来是只带着一个侍女,很少笑过。
如今,总算是回来了。
“韩长盛,走,本太子请你吃饭!”
“赶紧滴,莫非你还会听不到?”
我能听到,但我就是不想答应你,长盛慢慢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有很多疑惑要问。
席间,长盛询问了许多事,得知吴玉居然答应了李承泽邀请,吴家暗卫正在集结,顺江而下。
横斗观众人都已经回来,长盛最感兴趣的,是那个修道资质不错、又时常迷迷糊糊的玉阳小道长。
这已经快过子时,长安的胃口并不好,很快,三人就对眼前的膳食兴致缺缺。
李承泽有些放松,用金玉筷子,敲打着面前的碗碟,发出一阵悦耳的音律。
“承泽兄,你可知公主身体有恙?”
“长安自幼气血虚弱,这我自然是知道。”
“你在天风多年,想来这些年也是不好好在府里待着,你可以仔细看看公主病情如何。”
坐直身体,放下筷子,拉着长安的手开始诊脉,李承泽面色渐渐严肃起来。
“这么看来,你并不知道,公主之证,病入膏肓......”
长安刚刚还自得安然的神色荡然无存,脸色一白,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病得如此严重。
“可是如此?”
李承泽并不看问,表情严厉,严肃的质问长安。
“是如此......”
低下头去,捏着衣角。
“可是因为父皇?”
太子的声音极度冷漠,长盛恍惚间有些怵,此人气势好强!
“是......”
长安头埋得更低了。
“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和长盛商量。”
这一瞬,长安抬起头,哀求道:“皇兄!”
“我叫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