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大军也觉得窝囊,大队长把一切罪过都甩给了他。可从根本上说,他也没办啥错事,自己把借据转给苗大,合理合法,怎么就变成罪魁祸首了?
车大军知道,让小成子当队长也不是随便宣布一下就行,肯定会受到屈辱。苗大抓住他的软肋,就像手里攥个蛤蟆,不攥出尿来,他不会善罢甘休!
车大军的推测果然没错,苗大果然给他上了一堂屈辱课。
车大军在社长和大队长双重压力下,想不到其它解决苗大手握借据要粮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进苗大的家。
”咱两家不是结仇了吗?你舔脸上俺家干啥?”苗大一只眼斜眼看着苗大。
“苗大,你牛B,你赢了!明天开始你家小成子官复原职,上任南队队长。”车大军苦着脸。
“不行啊,俺家小成子有你给总结的八项问题呢,可没那能耐当队长啊!你回吧,不送!”苗大吧嗒吧嗒开始抽烟,还故意往车大军脸上吐烟圈。
“别扯些没用的,你就说让我咋办得了?”车大军厌恶地用手扇着烟。
“哼哼!咋整?你败坏我儿子的名誉,谁把棍弄倒了,谁把它扶起来!”苗大冷冷地说道。
“怎么扶?”
“当着全体社员给小成子赔礼道歉,就说结论下错了!”
“不可能!”车大军知道苗大肯定会难为自己,但是没有想到会让自己当着全体社员的面给小成子道歉。
“不道歉拉倒,我们还不稀罕当那破队长呢!不过我明天还得找社长去,我们家没有粮食了!”
“你……你……”车大军指着苗大,气得手直哆嗦,说不出话来。
“还有个办法,把你家小红嫁过来,我把这个借据当彩礼送给你!哈哈哈哈哈!”苗大看着车大军吃瘪的样子,心里舒服极了。
车大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强压住自己的火气,咬牙说道:“苗大,做人不能太阴损,shā • rén不过头点地!人在做天在看,会遭报应的!”
“我靠,你忘了那天我跟你咋说的了吗?咱两家结仇了,结仇了知道吗?跟自己的仇人他娘的啥客气呢?我也不跟你废话,明天我看结果,我满意了,公社我不去了,不满意,哼哼!”苗大咄咄逼人。
从苗大家回到家,车大军躺在炕上,像霜打的茄子,一声不吭。
“咋滴啦?这两天看你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谁惹你了?”呱啦板子用手捅了捅车大军。
车大军还是不吭气,翻来覆去地折腾,最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坐起身来,对着老婆说道:“你说我苗大这么欺负咱家,我要是做出点啥出格的事,你和孩子会不会看不起我?”
“啊?你要干啥?你可不能干傻事!老七都进去了,你再进去了怎么办?你不用去,明天我拎个刀去和那王八蛋拼命去!”呱啦板子就是不怕打仗。
“快拉倒吧,文斗不能武斗!”
“斗吧,我和闺女都和你一伙!”呱啦板子立场鲜明,也没拿车大军的话当回事,径自出去忙去了。
“苗大,都是千年狐狸,到了最后,谁是最后赢家,就看看谁的道行更深了!”车大军面露狠厉之色,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