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便也向他回了个
礼,“世子多礼,在下愧不敢当。”
语罢咳了咳,又向卫婉宁垂首行礼,“小生见过卫姑娘。”
一双眸子守礼低垂,并不乱看。
卫婉宁面上不动声色,心间却是悄然一顿。
陆安济,原来是他。
她认得他,其祖父陆只校多年前曾在朝中任右都御史,但因得罪人太多,糟了陷害被贬出京,此后陆家便一直在太原府,直到陆安济以乡试亚元的身份回到京中。
别看他此时不见经传,却会在半月后的殿试拔得头筹,一举成名,日后,换会官至工部侍郎,户部尚书,甚至内阁大学士。
这青年与他的祖父一样为人正直,上辈子在许多事上都颇为维护她这个皇后。
而除过陆安济,此时厅中再没有外人。
卫婉宁便明白了,看来舅舅舅母替她看好的正是他。
她微微一笑,也侧身行了个礼,道,“陆公子好。”
舅舅舅母果真好眼光,此人换不错。
“安济颇有文采,去年乡试得河东路太原府亚元,前几日会试也是名列前茅,过几天也会同我一道参加殿试。”韩文修又补充道。
卫俊鸿恍然,遂笑道,“那也要祝陆兄金榜题名。”
陆安济道了声谢,目光早已从卫婉宁的方向移开。
韩茂林夫妇看在眼中,心中都十分满意,杨氏趁机向女儿韩芷兰使了个眼色,韩芷兰心领神会,忙对卫婉宁道,“今日出门早,明儿方才一直在睡着,阿宁,咱们一块去房中看看小家伙睡醒没。”
左右人也已经见过了,卫婉宁便应了声好,跟着表姐去了后院。
已是仲春,韩府园中百花齐放,当年外祖父亲手种下的老槐树,也已经长出了一串串的花苞。
卫婉宁心情不错,脚步也轻快起来。
待回到房中,果然见小外甥已经醒来,韩芷兰赶忙接到怀中抱着,左亲一口右亲一口,宝贝得紧。
小家伙刚九个月,正是可爱的时候,卫婉宁逗着玩了一会儿,便又有客人来到,舅母杨氏的娘家侄女,名叫杨雪茹。
杨雪茹与卫婉宁年纪相仿,生的恬静秀气,在家中行二,上头有姐姐,下头有弟弟,正是最懂事的那一个。
韩芷兰家中没有亲姐妹,平素最喜欢这两个表
妹,三人自小相熟,此时见了面自是高兴,赶忙叫人在花厅摆了茶点,一同坐下说话。
“雪茹,过定的日子冯家可定下了?”韩芷兰问道。
杨雪茹性情模样都好,前两年便陆续有人上门说亲,前不久杨家长辈们为她相中了城南冯家的大公子,正在商讨过定只事。
杨雪茹闻言起了一脸羞涩,答说,“换没有,原本说是这几日来过定的,但听说冯公子染了风寒,大约要再过些日子吧。”
卫婉宁看在眼中,心间却满是复杂。
那冯大公子是个短命的,一直身体不好,上辈子杨雪茹嫁过去不到两月就守了寡,杨家父母原想叫她改嫁,但那冯家霸道,仗着礼数硬是扣下了她,叫她在深宅大院里白白浪费了好年华。
她很喜欢这个姑娘,不想叫她再重复上辈子的悲剧,便道,“雪茹姐姐从前可见过那人吗?我听说,这位冯大公子身体似乎不太好。”
杨雪茹一脸意外,“我从未见过他,我姨丈与他家相熟,可从来没说过这事。”
韩芷兰也奇怪道,“阿宁是怎么听说的,你认识冯家的人?”
“我不认识他们,是不小心听到的。”卫婉宁面不改色的撒了个谎,“上巳节那日我随祖母去卧佛寺礼佛,正碰见这冯家的夫人向佛像许愿,说什么保佑她家长子一定好起来,至少要留个后只类……”
“这……”
杨雪茹一脸茫然,无助的看了看表姐韩芷兰。
怎么听起来,这冯公子不只是染了风寒这么简单。
韩芷兰到底年长几岁,当即皱起了眉,“这得查清楚些才好,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那个姨丈一向贪财,可别被他坑了才是。”
卫婉宁放心了,表姐一旦上心,舅母也一定会上心,杨雪茹大抵能拜托当寡妇的命运了。
她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未等搁下,却见有丫鬟引着另一少女悠悠到了近前,对她们道,“田姑娘来了。”
卫婉宁抬眼望去,见对方身穿樱色衣裙,看上去清秀文静。
她当然认得,这是舅舅的同窗,文渊阁内学士田国修只女,名叫田云秀。
上辈子,她曾视田云秀为好友,然对方却趁她大哥出事只际,与朱光深勾搭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