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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卫老太太的寿辰也越来越近了。
对于卫家来说,这是个大日子,镇国公与卫三爷平素再低调,每年都会极为认真的为老母操办寿宴,以示孝心。
孙辈们也都尽心尽力的为祖母准备贺礼,卫婉宁自幼习丹青,今年特意为祖母画了幅松鹤祝寿图,送去了京城最好的铺子装裱。
这日,估摸画已经装裱好,她亲自出门去拿。
她与雪梅乘马车出门,不多时便到了地方。
下车取了画,主仆俩便打算返家,未等走出店门,街道上忽然热闹起来。
有敲锣声阵阵,街边立满了围观的行人,雪梅心生好奇,去同别人打听了一下,回来一脸惊喜的向她禀报,“姑娘,原来是状元朗游街呢!”
“哦?”
卫婉宁这才反应过来,殿试前几日结束,今日原来是传胪大典。
不知今次陆安济是否依然高中,她便出了店门特意留意了一下。
只见随着敲锣声越来越近,视线中出几位骑马的郎君,皆是身披朱衣,最前头那位头簪金花,无疑正是状元郎。
而定睛望去,那张光风霁月的面容,果然正是陆安济。
雪梅将人认了出来,很是欢喜的看了看自家姑娘,卫婉宁也面带笑意,放心上了马车。
陆安济高中,且是陛下钦点,旁人应是动不了手脚的,接下来,她只需等着舅母从中撮合,两家议亲便是。
游街的队伍渐渐远离,人群也散去,卫家的马车得以起行。
不一会儿,便到了京中有名的首饰铺凤祥楼门外,雪梅特意撩帘看了看,悄声与卫婉宁禀报道,“姑娘,薛家的马车到了。”
卫婉宁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马车继续往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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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但凡叫得上名的大户人家女眷们,都在凤祥楼定制首饰。
薛家与当今陛下母族沾亲,当年也可称得上大户人家,只可惜近十余年来渐渐没落。
卫老夫人的寿宴一年才只一次,宴间又不知有多少高门贵女露脸,为了不太丢分子,纵使这凤祥楼的首饰贵得离奇,薛夫人也咬了牙掏出私房银子叫女儿来置办新首饰。
前几天薛彩
琴已经来选好了花样,今日正是来取成品的。
店中的首饰满目琳琅,每一件都衬她容貌,只可惜银两有限,她只能选一两件。
待说明了来意,店小二马上为她取了货来,她打开查看一番,见并没有瑕疵,便打算走了。
未等抬步,却见一华袍公子进了店中,腰系宝带,唇红齿白,十分俊美。
这样的面容,京城似乎甚少见到,薛采琴微微一顿,竟忘了要走,忍不住在旁悄悄打量对方。
只见那公子握着白玉骨的折扇,说要买一个新扇坠,掌柜立时叫人拿了各色上等玉坠出来,价钱虽贵得咋舌,但他毫无犹豫的选了最贵的那块,当即叫小厮拿了银票付账。
哪知店中伙计不小心,解旧扇坠时将手一滑,叫那玉器一下跌在了地上,只听一声脆响,翡翠扇坠霎时破碎,有一块碎片不偏不倚,正打在了不远处薛彩琴的衣裙上。
丫鬟绿蝶哎呀了一声,忙矮身为她检查衣裙,着急关问道,“姑娘可被砸疼了?”
伙计脸都白了,忙不迭的向那公子赔不是,掌柜的则气得来踹那伙计,这翡翠一看就价格不菲,今儿这块天山玉白送都不知够不够。
然那位公子却只淡淡一笑,大方道,“罢了,不过一件玩意儿。”
语罢看了看薛彩琴,又吩咐掌柜的道,“本公子付账,请那位姑娘挑一件喜欢的首饰。”
薛彩琴惊讶看过去,却见那公子对她笑了笑,道,“惊扰到姑娘,十分抱歉。”
这一笑光风霁月,似有千种风流,世人常说的貌比潘安,料想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