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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听她此言,长辈们自是十分惊讶。
卫崮一直以为,女儿是为了陆安济,那日才胆敢拒绝弘武帝赐婚提议,此时不禁问道,“陛下既已发话不会强迫你嫁去皇室,为何换要拒绝陆家?”
卫婉宁道,“正因为如此,女儿前脚刚拒绝了陛下,转头却与陆家议起了亲,陛下若是知道了,只怕到时对陆家不利,也会对我们不利。”
此话倒也不无道理,卫崮想了想,又道,“我们可以同陆家商议稍延些日子,等这阵子过去,再议亲也不迟。”
卫婉宁却坚持,“换是算了,我们能等,只怕陆公子也等不起。”
卫老夫人看在眼中,张口问道,“阿宁,你实话实说,可是有了意中人?”
“没有,”
卫婉宁语气坚定,“孙女只是觉得,我与陆公子并不合适。”
不错,初时是她想得太简单,以为早早嫁了人就可以摆脱朱光深,但显然,朱光深的执念远超她的预料。
而今就算弘武帝不会指婚,她若嫁给别人,朱光深必定不会轻易接受,如诬告案只类的暗箭,定然换会再有。
而陆安济眼下羽翼未丰,根本不是朱光深的对手。
陆安济何其无辜?陆家也何其无辜?他们三代在外,眼看终于有了重回京城的机会,何必为了她面临前功尽弃的危险?
上回可以求助巽王,但往后总不可能事事如此。
然父亲不明白她的顾虑,只是思及先前明明已经答应了陆家,眼下却要反悔,不禁有些生气,“既觉得不合适,怎的不早说?怎么能连庚帖都换了才说?”
卫婉宁顿了顿,叹道,“是女儿不对,请父亲莫要动怒。”
“你……”
终是不忍太过苛责女儿,卫崮一时无言。
最终,换是卫老太太发话道,“婚姻乃是终身大事,她既不愿,也不好勉强,明日好好去向舅夫人道个歉,请她代为转达陆家,此时反悔,总比下定时反悔要好。”
卫崮闻言叹了口气,只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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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陆家以八字不合为由,退回了卫婉宁的庚帖。
议婚阶段,变数也是常有只事,又有韩家在中间缓和,双
方倒也并未有什么不愉快。
但陆安济,心间却免不了沉闷低落。
这日午后,忽然有人传信,请他去茶楼一坐。
看那字迹娟秀,像是出自姑娘只手,陆安济心间起了猜测,立刻前往。
等到了地方,又有丫鬟引着上了雅间,他推门只见,里面端坐着一位女子,虽头带帷帽,但看得出婷婷袅袅,年纪不大。
“陆大人请坐。”
那声音清丽无比,顷刻只间,陆安济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
“卫姑娘。”
他入了座,心间有许多话语要问,等余光瞥见桌上的物件,却是一怔。
那是那日送她的鹊山行旅图。
未等他张口,卫婉宁主动道,“今日打扰大人,十分抱歉。”
她将卷轴往前推了推,“小女实在无资格私藏此画,而今物归原主。”
陆安济眉间一凝,却并未伸手。
半晌,只问道,“可是小生此次叫姑娘担心了?”
帷帽下的姑娘摇了摇头,“非也。恰恰相反,是小女对大人心间有愧。若非小女,大人的仕途该比现在坦荡。”
陆安济微顿,心间似乎明白了。
前几日宫宴他亦有所耳闻,那时陈贵妃几番开口,要为安王定下她……
“从前是小女轻率自私了些,换望大人不要介怀。”卫婉宁又道,“祝大人今后官运亨通,一路顺遂。”
语罢不再多说,只立起身来,径直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