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在房遗玉的书信中,还把虏疮称为天花。
一个个奇怪的名词,让他感觉这么多年的书都白念了。
好半天,李世民放下书信,问道:“玄龄,你认为陈枫的话,有多少可信?”
房乔道:“换做其他人,臣以为这是一派胡言,毕竟,历代医家对虏疮都有治疗,可惜没有法子,想来这预防天花,难如登天,不过,换做是陈枫,陈枫毕竟出身隐门,隐门之人的本事,陛下想必已经有目共睹了,别的不说,光制冰术,就神乎其技,是以,臣以为此事,宁可信其有!”
闻言,李世民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他拿起桌上的一封书信扬了扬,“玄龄啊,你有所不知,朕也是方才接到立德送来的书信,立德在信中说,陈枫有防天花的法子,只是,陈家庄缺少医术高明的人手,陈枫难以施展自己计策,立德请朕从太医署调集一批人手去陈家庄拜陈枫为师,真假很快就知。朕还没拿定主意呢。”
房乔吃惊道:“啊,还有此事……陛下,臣以为,阎大匠向来做事沉稳,他既是这么说,说不定陈小郎君真的有法子,不如,就派人去试试,就算死马当活马医吧。”
仿佛在一片昏暗中,突然看见一丝光亮。
别管有没有用,君臣二人同时都看到了希望。
李世民点点头:“好,既是如此,就让太医令刘宏,不行,刘宏是药王首席弟子,不能再改换门庭,他还要主持云阳虏疮治疗之事,不如让太医监孙敏去吧,让他拜陈枫为师,协助陈枫将防天花之法弄出来,若真是有用,此次,朕一定要重赏陈枫,哪怕他是隐门之人,朕也要重用他,如此人才,留在小小的陈家庄却是屈才了……”
房乔赶紧恭维道:“陛下圣明!”
李世民心情好了不少,突然问道:“玄龄,你的女儿房遗玉,尚未婚配吧?”
房乔不明所以,点点头称是。
李世民笑道:“几日前,皇后向朕提起过,说遗玉从小聪慧,本事过人,知书达理,是少有的才女,正好,朕的儿子中也有几个到了婚配年纪,玄龄,你看看,是否有中意的?”
这是要把房遗玉嫁入皇室的节奏啊?
房乔顿时懵了:“陛下,这,这,遗玉的婚事,恐怕要拙荆才能做主。拙荆去范阳探亲了,不如等她回来,臣再问问她?”
这种事,通常来说,只要皇帝乐意,一道敕旨就解决了。不过,李世民却是十分倚重房乔,故而先和其商量。
谁知,房乔竟然不敢擅自做主。
李世民哈哈笑道:“哈哈哈,玄龄啊,你,你什么都好,就是惧内,这个恐怕要改改。”
房乔老脸一红。
……
……
陈家庄附近的官道上。
一辆马车缓慢地前进着。
因为过于闷热,马车的窗户帘子全都打开。饶是如此,马车中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也被热的满头大汗。这家伙,正是太医监孙敏。
旁边,一个身穿官袍的官员正卖力地给青年孙敏摇动蒲扇。
孙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耐烦道:“也不知房公给陛下灌了什么mí • hún汤,竟然相信一个偏僻庄子的小子懂得防虏疮的法子,非要让我来拜其为师,这……这简直是儿戏。”
扇扇子的官员谄媚道:“孙太医,既是如此,咱们还来这陈家庄受什么罪,不如回去,跟陛下说清楚就是。”
大热天来这种穷乡僻壤受罪,二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闻言,孙敏却是摇头:“此事,及时陛下口谕,岂能抗旨,罢了,就去会一会那个叫陈枫的小子,此等事,我是不信的,我父亲穷其一生治疗各种疑难病症,这虏疮,他也琢磨多年,却是一筹莫展,一个庄户小子,怎么可能有法子……待会见了,定要考教他一番,若是他真的没有本事,咱们也好回去给陛下复命。”
那官员点点头:“是极是极,孙太医你学识渊博,医术精湛,还轮不到你出手,待会让我好好考教他一番,定然那陈大郎自惭形秽,咱们回去后也好有个交代。”
“好!”
二人商议定了,便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