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心如捣蒜,呼吸急促。
虽然她和沈熙白是无意加入的局外人,但这也很难保证,那个shā • rén犯会不会对她跟沈熙白下手。
正所谓,我在明,敌人在暗,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手有几个人。
如果对方杀红了眼,他们又担心事后败露线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跟沈熙白也撕票,那真的就是很有可能的。
旁边的沈熙白听到张仓鹰的提示,表情也是一变。
杨乐想到的东西,他自然而然也全都想得到。
但他知道的讯息又比在座的所有人更多。
比如说,shā • rén的,可能不是人,而是鬼。
不过比起这些,沈熙白的思绪更加复杂,也更加混乱。
晏慕钦跟‘崇渊书院’有什么关系?
沈熙白有点不敢细想,但结果却显得有些显而易见。
张仓鹰咬牙切齿道,“是他们回来报复我们了,他们想要我们死。”
杨乐的心情可谓是百味交集,震惊到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问话的,是站在张仓鹰身后,最开始拧开保温杯杯盖的那个胖男人。
胖男人名叫胡柱,现在的他,已经吓傻得两腿都有些开始发颤了。
“还能怎么办?进去拿工具,不管是破门还是破窗,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出去!”张仓鹰恢复了冷静,转身准备去找工具。
胡柱毫不犹豫,也立马跟了过去。
但他实在是太胖了,他每走一步,大腿上的肉,肚子上的肉都会跟着上下发颤。
杨乐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大喘着气,开始努力平复心情。
见刚刚一大群人又重新火急火燎地走了回去,俨然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杨乐看了一眼呆滞的沈熙白,以为他又吓傻了,作为年长对方几乎是一轮的知心大姐姐,她不由安慰道,“别多想,不会有事的。”
沈熙白勉强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试图给对方回应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没事。
但是他现在满心疑惑的都是:“晏慕钦到底是怎么死的”、“晏慕钦与崇渊书院有什么关系”,以至于他垮了一张苦瓜脸,怎么也笑不出来。
“在想什么?”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沈熙白的耳畔,阵阵嘶哑,富有磁性。
沈熙白嘴唇翕动了两下,看了一眼杨乐,最终迫于无奈,不敢发出声音。
男人又是带着调侃意味的一声轻笑,沈熙白苦着一张脸,实在是笑不出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我看得懂唇语。”男人对着沈熙白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沈熙白感受到这股冷冰的风,耳朵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耸了耸肩膀。
――言外之意,就算你说话不发出声音,我也看得懂。
沈熙白还有几分犹豫不决,顿了好一会儿,他闭合的嘴唇才慢慢地张开,然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你是因为崇渊书院才死的吗?’
问完以后,沈熙白紧紧地抿住了唇,牙齿也跟着在内腔壁上研磨。
他心里面其实已经隐隐约约肯定了这个答案,之前他和男人相处时的种种迹象也似乎暗示了这个答案的可能性。
但是...他在心里面还是存有几分侥幸。
如果是,那就意味着晏慕钦生前遭受过‘崇渊书院’的荼毒,很有可能被打过龙鞭,被进行过电击,被关进过跟老鼠蟑螂睡的小黑屋...
最后,还因为某个原因,被害死在了‘崇渊书院’里。
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绝对不会是什么令人太愉快的回忆。
“嗯。”晏慕钦轻声道。
沈熙白的脸色瞬间惨白了一个度,心口也跟着一阵一阵地抽痛,像是被人用一个不太好使的锤子,一顿一顿地用力地砸着他的心口。
“小沈,你怎么了,你,你怎么哭了。”杨乐刚一回神,就吓了一大跳。
她突然发现旁边的沈熙白居然在默默地流着眼泪。
泣涕如雨,却没有发出半点哭声,安静得很难让人察觉到他在哭。
这不是那种人濒临崩溃的时候,歇斯底里的哭,而是那种悲不自胜,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五内俱焚的哭法。
“哭什么,我这不好好的。”男人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放荡不羁,听不出有半点悲伤和愤懑。
下一秒,沈熙白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捧住了自己的脸,他猜到了那是对方的手。
男人的话音刚落,沈熙白就感觉一个如同果冻一般带着点弹性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脸上,吻在了他的眼泪上。
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吻。
“别哭了,哭得我心痒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