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觉既不是展飞鹏,也不是闻清溪,论熟悉程度的话,甚至连齐连云跟谢天生的熟悉程度都在他之上。
因此,谢天生看似沉默的表面下,实际是在寻找一个能跟周觉打开话题的切入点罢了。
周觉却是因为心虚,将谢天生的行为当成了无形的施压。
片刻后,谢天生终于还是没能找到能跟周觉聊的内容,只好主动开口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因为谢天生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所以周觉瞬间就误解了对方的意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弟子知罪,还请师叔从轻发落!”
“嗯?”
谢天生望着突然跪倒在地的周觉,不由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以为对方说的是白天将齐连云打伤的那件事情。
不过像这种同门欺凌的事情,谢天生虽然看不惯,但也没打算多管。
碰到了,稍微阻止一下,并让身为受害者的齐连云明白自强的道理比什么都重要。
毕竟还有葛辞在,整顿门风的事情也压根就轮不到自己操心。
只是谢天生好歹顶了个师叔的身份,如今面对着周觉主动认罪的情况,却是也不好袖手旁观。
“你做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是一句简单的开场白,甚至连谢天生自己都还在斟酌接下来的言辞,听在周觉耳中却变成了另一个味道。
“我果然暴露了!”
周觉心中愈发惶恐起来,一时间也顾不得反思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当即就将头顶在了地面上,语气惶恐地说道:“弟子任凭师叔处置。”
从“从轻发落”到“任凭处置”,足以说明周觉是彻底没有了侥幸心理,只想着尽量放低姿态,好让谢天生饶自己一命。
谢天生望着以头抢地的周觉,却只当对方在为齐连云一事忏悔。
虽然感觉对方的反应有些过了,但想到灵墟宗第一条门规就是不允许同门相残,所以也就不奇怪了。
“起来吧,不管如何,我都没有处置你们的权力,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要交由掌门师兄定夺的。”
周觉不仅没有起身,反而把头埋得更低了。
“罢了。”
谢天生看着周觉无声的举动,感觉对方应该是真心悔过了,这才放缓语气,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会替你求情的,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可以记住一件事。”
周觉如释重负地长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回道:“师叔请讲!”
“你既然加入了灵墟宗,那便是灵墟宗的一员了。”
谢天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语气平静地说道,“身为这一代的二弟子,不管以前犯了多少错,都要始终记住这一点,并时刻做出符合自己身份的行为。”
周觉抬头直视着谢天生那双平静的眼眸,过了好一会儿,又郑重地将额头触碰在了地板上。
“......弟子一定谨记于心!”
“嗯。”
谢天生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院外走去,“你不是还要去演武场练剑么?我就不耽误你的修行了。”
说罢,径直消失在了周觉的视线当中。
周觉一直目送着谢天生离开,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又一屁股软倒在了一旁的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