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胜也赶进门了,伸手来抓陈玉凤,还笑嘻嘻的:“陈嫂子你误会了,我媳妇儿这么漂亮,脾气又好,我怎么可能打她,她是不小心自己摔的,真的,我要打媳妇儿,我天打雷劈!”
家暴男就这样,上一秒还在打,可他下一秒就能赌咒发誓,否认一切。
陈玉凤因为经历过韩父,生平最恨家暴,回头瞬间,一剪刀划烂了萧胜的脸。
萧胜上过战场,脾气也暴躁,煞时脸破相,一巴掌就呼过来了:“你tā • mā • de……”
陈玉凤也在喊:“你咋这么不小心,往剪刀上碰?”她还在大叫:“快来人啦,萧胜不小心撞在剪刀上啦!”
说着,一剪刀又扎了过去,直接扎在了萧胜欲呼她的掌心。
她看到甜甜就站在门口,小女孩两眼怒圆,双拳捏的紧紧的。
甜甜显然怕极了,她想冲进来,可她没敢,因为妈妈说过,她最重要的事情是保护好自己。
也正是因此,陈玉凤才要打,要反抗,不然她的女儿将来就不会反抗。
这下萧胜是真怒了,这种家暴男打起人来脾气不受控制,一脚踹了过来。
不过就在这时,蜜蜜把韩超喊来了,也幸好陈玉凤抱着王丽媛躲到了床底下。
甜甜哇的一声大吼:“爸爸,快救我妈妈。”
男人脚步沉沉,冲了进来。
这时的萧胜又变了脸,从魔鬼秒变斯文,转头看韩超:“韩营,你咋来了?”
甜甜吼说:“爸爸,他打人,打我妈妈。”
刚才那一脚是真重,要不是陈玉凤一躲,萧胜就能踹断她的腰。
男人之间的拳脚对撞,韩超把萧胜搡在了墙上:“萧胜,你他妈有毛病吧?”
“你爱人就是个疯婆子,她扎我。”萧胜指着手上的剪刀,也在怒吼。
可韩超昨天晚上就听甜甜提过,一看家暴现场,当然把萧胜搡的稳稳的。
“韩超,我真没打王丽媛,她是从西北来的,是远嫁,她特别不容易,我怎么可能打她?”萧胜说着,还想把王丽媛扯回去,但韩超再一把,直接把他的脑袋搡在了墙上。
哐的一声,他又怂了,低声说:“我真没打人,行行,剪刀是我自己扎的,咱不闹了,不闹了行吗?”
求饶,然后把妻子留下来,关起门再打,要韩超这时候妥协,陈玉凤就带不走王丽媛,她很可能会被家暴死。
好在韩超依旧把他捏的死死的。
陈玉凤把王丽媛扶了出来,这时甜甜和蜜蜜都在门外,她说:“王老师,你可是孩子们的老师,孩子们都看到了,你被家暴了,你现在必须跟萧胜离婚,能做到吧?”
王丽媛一逃出来,心境又变了:“陈嫂子,你帮帮我,快带我军区,只要离开这儿,能逃开萧胜,去哪都行。”
带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和两个孩子,大清早的,陈玉凤准备先去保卫科。
但王丽媛却呻.吟说:“不行,保卫科只会向团部反应,团部顶多关萧胜两天禁闭,等他出来,我得吃更大的苦头。”
“不一样,咱们先让保卫科记录在案,然后再去医院做伤情鉴定,然后咱们再报案,要让公安也把你挨打的事记录下来。”陈玉凤说。
俩小女孩儿跑的面色通红,甜甜抢着问:“妈妈,为啥要报案呀。”
“为了离婚。”陈玉凤专门停下来,说:“你们将来长大了也要结婚,万一遇到丈夫打人,只要有一次就要离婚,即使男人跪着求原谅也不行,明白吗?”
“没用的,我提过好多次离婚,团部全给打回来了。”王丽媛要唱反调。
这时陈玉凤其实很生气,但她反问王丽媛:“团部打回来你就怕了吗,为什么不起诉到军法?”
“军法我也起诉过,但萧胜每次都会认错,所以军法也是以协调为主啊。”王丽媛喘息着说。
“你有没有离婚的意愿?”陈玉凤忽而松开了王丽媛,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王丽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陈嫂子,萧胜是个魔鬼,我只想摆脱他。”
这其实也是很多被家暴的女人的共同期望,在别的女人面前温文尔雅,热情开朗,体贴温柔的男人,回到家就会变成像魔鬼,这时妻子只想摆脱他。
甜甜和蜜蜜正在努力的,要把王老师撑起来,陈玉凤看俩丫头实在扶不起来,把她给撑起来了:“只要你心思坚定,这个婚,我帮你离!”
“去保卫科没用的,他们只会劝解,调节!”王丽媛说。
“不不,这回你跟着我,肯定有用!”陈玉凤说。
如果受到家暴,验伤是必须走的程序,到保卫科登记,等公安来做记录,然后再到医院,见了医生,陈玉凤也是专门提醒,让医生把王丽媛身上的淤青全部记录在本子上,这一翻才发现她不但有今天挨了打的伤,腰部,尤其是小腹,全是浅黄色的斑驳痕迹,那属于散不掉的陈年旧伤。
普外科的医生是个女同志,跟王丽媛挺熟,抽空对陈玉凤说:“她婆婆在咱们医院食堂工作,经常带她来输液,王老师远嫁嘛,娘家人帮不了忙,我经常拿她劝我闺女,千万不敢远嫁,要不然,她就是下场!”
可见,医院的人都知道王丽媛天天挨打。
当然,各行各业都有喜欢打女人的男人,不过别的行业想离婚容易,但在部队有一条,军人的婚姻,必须军人一方同意才能离婚,除非军人犯有重大过错。
可打老婆他会否认,或者说自己只是在吵架的时候手重了点,下回一定会改。
在别的方面他只要不触犯纪律,又怎么能算重大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