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赚钱的机缘快要到了,她堪称忧心如焚!
转眼两个月,齐彩铃不肯去酒楼,俩娃也就还住在酒楼,而马琳呢,干脆从张松涛的工资中调了一百块出来,交由大娃直接支配。
齐彩铃私底下在放学路上堵过,拦过,想见俩娃。
可大娃铁了心了,不肯见她,一旦看见,也会立刻躲的远远儿的。
这可愁死齐彩铃了,明明是自己笔下的孩子,有一天她居然搞不定他了。
就说愁不愁人?
她赚钱的机缘啊,到底该怎么办?
转眼就是期中了,因为有大娃经常辅导俩丫头,甜甜进步神速,期中居然考了全班第五。
她可重视成绩的,今天都夜里十点了,娃还没睡,在窗边守着,爸爸一回来就给他看:“爸爸快看卷子,我考了第五喔,前进了三十名呢。”
虽然甜甜特别开心,但韩超有点头疼,苦学半学期才考第五,还是因为资质太差,虽然甜甜肯吃苦,但智商不够,逻辑推理方面不行,就胜任不了反间工作,估计以后顶多也就上台跳跳舞,做个舞蹈演员,这让韩超心里很遗憾。
他此时忙工作,没时间应付她,随口夸了孩子几句,就回头对陈玉凤说:“我买的袜子呢,穿上,下地下室配合我的工作,今天咱们得忙半夜的?”
话说,宝石蓝的西装套裙配着鱼网一样的袜子的,但陈玉凤从没穿过,嫌它难看嘛,听韩超说穿鱼网能配合韩超的工作,虽然不懂原理,但还是穿上了。
也不知道韩超具体咋工作的,在陈玉凤眼中,这跟玩收音机找信号差不多。
只不过信号都是她听不懂的外文。
而且地下室太挤,太闷,味道大,韩超不要她下去,只让她在外面坐着看书。
酒楼热,春天也有蚊子,蚊子似乎特别喜欢她腿上的鱼网,在她腿上叮了七八个大包。她实在等不住了,探头说:“哥,这鱼网袜子是不是对你的工作有啥功效,要不然,我干嘛非要穿着这个在外面等你?”
韩超抬头看一眼,一脸严肃:“能增强无线电信号。”
黑丝居然如此厉害?
陈玉凤回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隐隐听地下室响起嘀嘀嘀的声音,真以为这些信号是自己穿的黑丝袜搞来的,那条翘起的腿再没敢放,抱着本书,坐在走廊里,任凭一条腿给蚊子叮啊叮。
话说,两个多月没动静,齐彩铃不低头,俩娃呢,直接由军务处送一笔钱过来,不过多添两双筷子,倒也没啥麻烦。
陈玉凤此时以为齐彩铃已经放弃俩娃了,现在忧心的是,这俩娃长期呆在自己家肯定不行,她得找马琳商量一下,看怎么才能给俩娃找一个可以长期,安定,稳定生活的环境。
可就在这时,齐彩铃干了一件事,其行为都够得上拐卖儿童了。
话说,目前陈玉凤的油辣椒匀匀的,一月能销三千瓶左右。
这天突然有人打电话,说准备一次性要五百瓶,地址在煤炭家属院。
让陈玉凤先拿样品过去,谈一谈。
煤炭家属院因为马金芳的原因,陈玉凤并不喜欢去。
发廊的鸡头曾经打电话要过好几次货,她没送,而是推荐,让鸡头去大青山批发市场的经销商手里拿货了。
但最近正好库存比较多,既有五百罐的大单,她肯定要去一趟。
正好周末,几个娃都想去逛逛,陈玉凤就把他们一车拉着出去,好去放放风。
骑着三轮车到了地方,她顿时眼前一亮,这地方居然是煤炭副食购销公司。
它的地位在这一片,就等同于大青山批发市场在军区的地位,而且人家是国营,所以不存在专门送货,这种大单位都是签长期合同,合同一签,付款拉货。
一个半谢顶,大肚皮的中年男人站在购销公司门口,看陈玉凤下车就迎过来了:“小军嫂同志吧,你好,我是购销公司的伍经理,你的样品呢,带了吗?”
“给,您可以先打开尝一下再决定要不要货。”陈玉凤说。
伍经理扭开罐子闻了一下,说:“可以的,明天我1点钟开车上你那儿拉货,军区不好进,替我的车要个手续吧。”
“钱呢?”陈玉凤问。
伍经理说:“咱们这种单位跟军区一样,现款现货。”
因为是军区,进出车办出入证个人得担责,而且卡车司机们确实素质低,要不是正规单位,陈玉凤不可能帮忙办进门卡。
伍经理看看表,说:“我还有个会,就不带你去我办公室了,明天我提前去拿货,元一瓶,总共750块吧,到时候当场给你。”
陈玉凤毕竟刚刚开始做生意,而且军区的人都相对比较简单,所以没有培养起她的防范意识,看对方说的平常,她答应了:“那就明天一点,我等您。”
“合作愉快。”对方说着,走了。
要平常带俩娃,不好带,但四个娃却格外好带。
因为大娃简直就像一只守着母鸡的老鹰,最不安定的蜜蜜,他盯的最紧。
谈了一笔大单,陈玉凤今天给几个娃一人买了一个易拉罐装的珍珍荔枝,这东西,据说里面有真正的荔枝,用吸管就可以吸出来。
但也贵,一罐要两块,够买十根冰根儿。
骑上车,她刚要走,忽而有个女人在打口哨:“小军嫂?”
陈玉凤回头一看,正是上回她给送过油辣椒的那个鸡头,大中午的,她睡眼蓬松,两眶眼屎。这种下九流的人,一般人是不屑于跟她们结交的。
但陈玉凤为人平和,也不爱跟人翻脸,就笑着打个招呼:“姐,忙呢。”
可就是这么一句招呼,帮了她好大一个忙。
“伍冬那个死骗子找你干嘛,揩你油啊?”鸡头说。
刚才那个姓伍的说自己是购销公司的经理,难道不是?
陈玉凤下车了:“他说他想要我的货,算个大单。”
“狗屁的经理,他是个卡车司机,他姐伍春原来当过知青,目前开个糖酒店,生意倒挺不错的,但伍冬就是个流氓,特别喜欢揩女人油的,卖货的时候小心点,给他揩了油,太恶心。”鸡头说着,走了。
伍这个姓陈玉凤听的很少,但是开糖酒店的知青突然叫她想起一个人。
齐彩铃的亲妈就姓伍,回首都后在购销公司工作,后来下海,自己开店了。
所以刚才那位伍冬,不是购销公司的经理,而是齐彩铃的亲舅舅吧。
油辣椒现款现货,陈玉凤专门学过鉴定钱币的真假,所以这方面人骗不了她。
但是齐彩铃的舅舅非要大车上门来拉货,这事儿怎么那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