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一噎,抱着胳膊哼了一下不再吭声。
等烧差不多了,乔茵将匕首收回,刀身被火烤得通红,她半蹲在地上,一手扒着穆尧的腹部,另一手握刀比划了一下。
此情此景令人莫名心惊胆战,晏宁提着嗓子凝视,大气不敢出一下。
匕首小心翼翼落下,与腐肉相碰那一瞬间发出“滋啦”的声音,诡异的肉香钻进鼻尖,乔茵咽了下口水,倒不是饿了,实在是过于紧张。
穆尧一张俊脸纠在一起,不时发出一两声闷哼,可身子却并未动弹半分,乔茵鼻尖冒汗,等将伤口周围的腐肉全部割下时整个人就像在水里过了一道似的。
她仔细地把溃脓的地方一一清理干净,乌黑脏血流了出来,她微舒了口气,拿帕子轻轻拭去,待血变得鲜红才放松下来。
“可有十灰散?”她抬袖擦了擦汗,问道。
晏宁早已被她这一套动作看待,猛一听见声音犹如大梦初醒一般:“什么?”
乔茵有些不确定,便换了个问法:“我说你们这儿可有止血的药物?”
这下他反应过来,忙点了点头:“有,金疮药可否?”
“极好,你快去拿来吧。”她淡淡道。
折腾了这么久天都快亮了,不时还能听见一两声鸡鸣,她打了个哈欠,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晏宁捧着药赶来时便见她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
他心头一震,这丫头是……在为穆哥哥担心而哭?
也是,她之前就心悦于穆哥哥,所以这并不奇怪。
他就知道,女人的话果然不能信,还说不会再有男女之情,都是哄人的!
一时间,他脸上表情转换好几种,乔茵并不知道他的脑补,接过瓷瓶转身给穆尧上药,边又问道:“可有干净的布条?”
见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她扭头看去,抬眼便对上他那奇怪的目光。
那眼神……怎么说呢?就像发现了什么奸情一样。
莫名其妙。
她实在困极,索性一把从身上中衣撕下一角,接着去给穆尧包扎。
锦被掀开,乔茵眼前一亮,这老狐狸皮囊好看就罢了,没想到身材也这么好,肌肉不大不小刚刚好,手感还很不错,配上那张英俊面容,还有这身清冷气质,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男图啊!就是身子死沉,搬都搬不动。
她转过身白了晏宁一眼,没好气道:“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啊!”
“哦。”晏宁哼唧一声。
殊不知,她刚才的举动更加坐实晏宁的猜想。
包扎已可爱的蝴蝶结做为收尾,乔茵站起身来缓缓伸了个懒腰,她弯腰在穆尧脸上摸了摸,还是很烫手。
“这水凉了,你再重新打一盆过来,把帕子打湿后反复给他敷上,这样降温快一些。”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等天亮后尽快找大夫过来,但经过刚才的处理应该不会再有大碍了,只要烧退去就没事了。还有,这段时间做些清淡的给他吃,切忌大鱼大肉还有发物。”
晏宁点点头,动了动嘴唇,心里的疑问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道:“这次多谢你了,这个人情我会记得。”
还算有点良心,乔茵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