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重山重重的一叹,说:“族长,就算是咱们都死光了,也冲不出去的,你看那边。”他抬手指向山腰的方向。
仁多单尊拼劲最后一点余力,抬头一看,却见大股周军正迈着整齐步伐,向前推进,他手下的武士们早就被吓破了胆,纷纷扔下手里的弯刀,跪地投降。
“完了!”仁多单尊带着最后意识,轰然从马上跌到了地上。
仁多单尊死了,他的脑袋被他最信任的羊重山给割了下来,变成了献给李中易的一份小礼。
实力最强大的仁多单尊,在周军的打击之下,身首异处,阿奇思没敢和李中易提条件,他领着剩下的两个部落的党项人,乖乖的下马投降,跪倒在了谷内的空地上。
由于担心党项人诈降,李中易只安排了五个都的士兵,进入谷内,彻底收缴党项人的大弓、长箭弯刀和随身的匕首。
收缴武器仅仅只是第一步,李中易又命人牵走了党项人的所有马匹,嘿嘿,没兵器没马的党项人,战斗力基本上可以归零。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李中易命人把阿奇思带过来。
阿奇思诚惶诚恐的跪到李中易的脚前,用一口流利的汉话,表达出了他投降的诚意,“尊贵的天朝李帅,奴族阿奇思自知有罪,只求您饶了奴的族人,也就心满意足。”
李中易翘起嘴角,微微一笑,这个阿奇思长老,狡猾滴狠呐!
仅仅从阿奇思说的话,李中易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戏,这个家伙对于汉人的文化,可谓是了如指掌。
按照汉人对待异族的一般规律,党项人的投降姿态摆得越低,就越容易获得宽大的赦免。
李中易心中有数,阿奇思吃准了汉人好大喜功,爱虚名的“优点”,故意把他自己趴到了尘埃之中,妄图骗过李中易,以取得将来东山再起资本。
从隋唐开始,中原王朝对于草原民族的归顺,大多只采取羁縻的策略。一般情况下,朝廷会将族长封个怀化大将军之类的虚衔,不仅不惩罚他们犯下的罪孽,更多的时候,反而要赏赐一大片原本属于汉民的草场给这些归附的蛮夷。
诸胡杂居固然可以显示天朝的民族和*谐,可是,一旦中原王朝的实力衰落,这些杂胡就会摇身一变,成为中土最凶狠的敌人。
这些无法被羁縻的杂胡,往往就是蒙古人、女真人入侵中原的“带路党”。
左子光看了眼装作浑身发抖的阿奇思,他不由微微一笑,李中易的胡人政策,和隋唐时期,其实有着本质性的区别,阿奇思注定是打错了算盘。
和隋唐的羁縻政策迥然不同,李中易采取的是,实际控制,纳入集中管理的战略。
让原本卑贱入尘埃的党项奴隶们,在李中易的扶持之下,反过来统治原本的贵族和长老们,这才是李中易最喜欢干的事情。
李中易挂在嘴边的某些话,左子光已是耳熟能详,例如:“打土豪”,“分草场”,“镇反”,“训练归都头,人事归镇抚”等等。
“阿奇思长老,你们三部逃离灵州,却在盐州制造了耸人听闻的屠村事件,该当何罪?”李中易丝毫也不给阿奇思面子,无条件投降的异族,应该有听凭安排的觉悟。
否则,李中易不介意把坑杀数万倭贼的旧事,再整一回。
“回李帅,都是仁多单尊那个罪奴挑唆的……”阿奇思十分聪明的把罪责都推到了“死人”的身上。
李中易淡淡的一笑,说:“你们抢了多少东西?”
阿奇思心里很有些奇怪,李中易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呢,既然他们全都下马投降了,按照规矩他们的东西,也就变成了李中易的囊中之物,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
“回大帅的话,罪奴并不知道仁多单尊实际抢了多少好东西,分配也都被他一手掌握着。”阿奇思施肥滑溜的想卸掉肩上的所有罪责。
李中易轻声一笑,说:“阿奇思长老,你倒是好口才啊,推得一干二净,也不怕闪了舌头?”
阿奇思见李中易并无发怒的迹象,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稍稍落回到肚内,他涎着脸说:“逆贼仁多单尊长得很丑,不过他新娶的老婆,却是我们草原上有名的一支花。”
“大胆,被逆贼享用过的贼婆娘,也敢在我家大帅面前提及?也不怕侮了我家大帅的耳朵?”姚洪知道李中易在女人方面,一向有洁癖,于是主动站出来,厉声喝止了阿奇思的胡言乱语。
“我问你,你的族内有多少奴隶?”李中易成心想看一看,这阿奇思究竟有多狡猾?
李中易问奴隶干什么?阿奇思心里打了个突,也不及多想,小心翼翼的回答说:“约有三千名。”
“嗯,带上几个你的人,把这些奴隶都一一找出来。”李中易忽然拉下脸,冷冰冰的说,“只要找错一人,小心你的狗头!”
阿奇思始终觉得李中易怪异的举止之中,藏着巨大的阴谋,可是,就算是想破了头,他也没想明白,李中易要他把奴隶都找出来,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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