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心想,柴荣对他的信任成分,肯定是有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把准太子柴宗训,交到他的手上。
只是,君王对于臣子,尤其是掌握实权的臣子,不可能不防备着。
“勋贵们弄了多少油水?”
谈妥了紫金腰牌和柴宗训的事之后,柴荣盯在李中易脸上,冷冷的问出了权贵们占地的“大事”。
李中易默默的从袖口拿出厚厚的名单,双手捧到了柴荣的手上,柴荣接去认真的看了一遍,沉吟片刻,询问李中易:“李无咎,你觉得该怎么办?”
李中易故作为难的思考了很久,这才慢腾腾的拿出事先想好的对策,小心翼翼的建议说:“臣以为,可以放出风去,迁都洛阳。”
柴荣冷冷的盯着李中易,淡淡的问道:“然后呢?”
李中易抬起头,望着柴荣的胸口,小心谨慎的说:“不扩城。”
柴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中易的鼻子,说:“李无咎啊,李无咎,你莫非不知道,朕想听什么?”
李中易不仅没有低头,反而逾越本分的看着柴荣的眼睛,镇定自若的说:“陛下,虽然有人强买强卖,仗势欺人,硬夺老百姓的家业。不过,大多数人只是利用了扩城的内幕消息,按照平价购买的田产。如果,发布了不扩城的政令,外城又没有城墙,有些人买来的田产,其价值就没那么大了。”
柴荣含笑望着的李中易,反问他:“竟是如此简单?”
李中易心里非常清楚,柴荣其实是希望由李中易出面,利用手头的充足证据,弹劾肆意霸占老百姓田产的满朝勋贵。
可是,李中易早就打定了主意,那么从此失去柴荣的宠信,他也不可能公开站出来,与满朝文武重臣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