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相公分别上马,在小内侍的引领之下,来到了崇政殿边上的偏殿。
李中易进殿一看,范质、王溥、李筠、李谷、吴廷祚,这五位宰相,全都到了场。
大家都没心情客套,按照各自的位次,坐到了椅子上,闷头喝茶。
李中易可以装傻喝茶,范质毕竟是首相。他老人家坐着政事堂的头把交椅,可不能当闷嘴葫芦。
“诸位相公,陛下刚才昏过去了。”范质暴出猛料的时候,视线不经意的扫过李中易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符皇后一直厌烦着李中易,就连李中易给陛下开药方,都不许用。
谁曾想,这才过了几日?陛下竟然莫名其妙的昏死了过去,出气多,进气少。恐怕大行之日,也已经为时不远了。
范质以为,符皇后终究还是政治经验,严重不足。李中易是什么人?他既是朝廷重臣。脑袋上又顶着个神医之名,若是应景的时候,有人把符皇后拒绝李中易药方的事抖露出来,那么,她的麻烦也就大了。
李中易早就察觉到范质的眼神不对劲,不过。此时此刻,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这个第八个相出面说话。
官场上,等级制度森严,即使同为宰相,也须顾忌到,年龄、资历、影响力等多种因素。
李中易才不傻呢,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只须尽足做宰相的本分,也就足够了。
凡事,都有高个子顶着,这话正是应到了范质的头上。
范质毕竟是进士出身,饱读了一肚子的诗书,平生一直十分注重,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虚伪礼仪。
“诸位,陛下此前已经有诏,命皇太子监国,皇后娘娘垂帘听政……”范质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过众人的神态后,他这才接着说,“陛下养病期间,曾面谕老夫,待到时机成熟之日,一定倾国之力,北伐契丹,收复燕云十六州。”
范质说完这番话后,视线再次不经意的掠过李中易身上,他没有明说的,却是柴荣的原话:欲收燕云,必用李无咎。
其实,柴荣虽然没了下文,范质却想到了一个典故:飞鸟尽,良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