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李中易所料,李勇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那就砍了小的脑袋当夜香!”
夜香,其实就是夜壶,只不过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比较忌讳夜壶的说法,便以“夜香”代之。
李勇被留下来守卫小山坡,杨烈领着第一军去抵御耶律休哥的精锐皮室军,李中易的手头的进攻部队,仅仅剩下刘贺扬的第二军,廖山河的第三军,以及李中易自将的牙兵营和近卫军,其总兵力充其量也就是两万三千人而已。
伴随着进军的鼓点和军号,李家军的将士们,迈着坚定有力的步子,快速向草原上的王爷们攻了过去。
李家军这边军鼓声大作之时,劳骨宁只是有些迷惑不解,他也闹不明白,李中易炸是要干嘛?
当李家军倾巢出动,竟然以区区一点兵力,主动向草原联军这边发起进攻之后,劳骨宁起初大吃了一惊,紧接着勃然大怒,南蛮子实在是欺人太甚,简直没把草原上的勇士们放在眼里。
不仅劳骨宁动了怒,他身边的其余各部族长们再明白过味之后,也被彻底的激怒了!
“大王,南蛮子吃了豹子胆了,竟然向我们发起了主动进攻,老子非要剁烂他们不可!”室韦族长暴熊忍不住跳出来煽风点火。
劳骨宁冷冷的扫视了身边一周,他心里很明白,暴熊找到了一个极佳的时机,将他和奚族彻底架到了火上烤。
实际上,暴熊的主动站出来,既有挑拨的成分,更有恼火的因素。
暴熊早就发现了李家军这边的动静,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料到,处于病历绝对弱势的李家军,居然敢主动挑衅实力多出好几倍的草原勇士。
“诸位族长,南蛮子太可恶了,咱们忍无可忍,必须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下来,筑成京观!”奚王劳骨宁毕竟见过大世面,连早已失传的筑京观都知道。
“是啊,大王,从来只有咱们草原上的勇士们,南下打草谷的份,哪有南蛮子主动挑衅的先例呀?”
“大王,您就少说废话了,咱们冲上去,剁了那些该死的南蛮子……”
“是啊,是啊,剁碎了喂野狗……”
劳骨宁有些啼笑皆非的望着草原上的所谓兄弟们,就在刚才,这些族长们还在琢磨着,怎么保存实力,如今却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踊跃的跳出来主动求战。
实际上,劳骨宁心里清楚,族长们打的是什么歪主意。他们这些老狐狸不过是想奚族的勇士们,继续替他们打头阵罢了,方便他们的族人在后边捡现成的便宜。
事当如今,劳骨宁也懒得计较各位族长的小心眼,他淡淡的说:“既然南蛮子主动跑来找死,那咱们就索性成全了他们。不过,我要提醒一下诸位族长,让手下的儿郎们在冲锋的时候,务必举盾防身。”
劳骨宁本不想这么提醒众人,可是,李家军强悍的弓弩,令他极为忌惮。如果,李中易的手上,仅仅只有两万余步军,劳骨宁也不至于太过担忧。
更严重的是,一旦正面对抗失利,李家军阵后还藏了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到那个时候,大败亏输的草原联军,很可能面临被南蛮子一路追杀的险境。
“各位族长,大家都下令吧,随我一起砍了南蛮子的脑袋!”面对咄咄逼人的李家军,劳骨宁也没时间继续和草原族长们磨牙,他果断的下达了全线突击的命令。
“哟嗬……”
“杀呀……”
“嗷……剁光南蛮子……”
草原勇士们的血性,其实还是满满的,只要族长们下了决心,他们很快就被各种丰厚的许诺,激发出了高昂的斗志。
李中易透过单筒望远镜,看见对面的草原骑兵们,居高临下,纵马冲杀了过来,他不由冷冷的一笑,喃喃自语:“好,好得很,好极了!”
“爷,什么好极了?”一直提盾举弓护在李中易身侧的竹娘,十分好奇的问他。
李中易淡淡的一笑,说:“娘子,等会就让为夫变个大戏法给你瞧瞧。”
“大戏法?”竹娘转动着一双美眸,由于贴身伺候的关系,她隐隐约约的知道,李中易暗中交代李云潇去办一些异常机密的事情。
“等着瞧好吧。”李中易观察到,草原骑兵的大部队确实都动了,各族各部落的军旗帜,满天飞舞,他随即下令说,“命令全军放慢前进的速度,前排不动,后排扎好拒马长枪阵。”
“喏。”传令官们接令之后,拍马冲出中军的阵线,到前边去传递军令。
“用军号告诉前边的刘贺扬以及廖山河,还是五段击,不过,这一次必须是浇上猛火油的火箭。”李中易猜想得到,草原各部落在初战之时见识过李家军弓弩的厉害,用盾来防身,乃是题中应有之义。
“传我的令,简易投石机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组装待命。”李中易如今可以称得上是身经百战的名帅,而且,以步制骑的各种措施,早就在李家军的各种演习之中,训练得非常娴熟。
李中易发出几项最重要的迎敌军令之后,紧接着,命军号手向下传达了,执行丙号作战预案的命令。
何大贝听说李中易摆出的丙号作战计划,不由扭头望向右参议杨无双,笑道:“灵帅这是要把草原上的勇士,一次性打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