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娘就像是没家教的野丫头,她撒开两腿,仿佛逃命的兔子一般,急吼吼的奔到李中易的身前,伸出手臂挡住了李中易的去路。
李中易暗暗点头,这刘秀娘看起来像个野丫头,却本性甚佳,为了带走她的母亲,居然甘冒奇险,不错,很不错!
百善孝为先,纯孝之人,不论男女,都值得李中易高看一眼!
不过,李中易另有想法,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刘秀娘,故意的刁难也必须继续。
李中易摆了摆手,示意挡在身前右侧的楚雄让开,楚雄明明看见了主上打的手势,却只当没看见一般,依然耸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楚雄的忠诚,令李中易异常欣慰,又很苦恼。这小子就是一根筋,为了保护他的安全,通融一下都不肯,真让人尴尬啊。
李中易拔腿往宅子的深处走去,刘秀娘本想拉住他说理,却被楚雄抬手拦住。
“小娘子,你继续这么瞎胡闹,对你的娘亲可不大好啊。”楚雄原本就是老斥喉出身,是个浑身长满了消息的家伙,他虽然看不出李中易的真实想法,但这并不影响他帮着遮掩。
楚雄看问题果然精准,刘秀娘仿佛被拿住七寸的美女蛇一般,整个身子僵在了原地。
李中易摆脱了刘秀娘的纠缠后,绕着刘江的宅子,转了一整圈,最终,不由感叹道:“官逼民反,确实是非常有道理的。”
刘江不过是一个县衙的押司之首罢了,他过的小日子,比李中易可能稍微有些不如,但绝对超过了李中易手下的所有文武官员。
“南蛮子……呃,南人的官儿实在是太贪婪了,这所大宅子比在咱们在登州的帅司,还要奢侈得多。”萧绰差点说漏了嘴,幸好反应快,及时的做了补救。
萧绰一句南蛮子,让李中易很不舒坦,南蛮子怎么了?现在不也成了你的主人?
“你的皮又痒了?”李中易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不想再忍,厉声喝斥萧绰。
李中易出现在萧绰面前的形象,一直是憋着满肚子坏水的温文尔雅,从未如此的疾言厉色。
萧绰心知不好,赶忙裣衽请罪,小心翼翼的说:“爷,都怪奴一时嘴贱,没管住嘴,请您狠狠的责罚。”
“自己跪到马车里去,好好的反省一下你的罪过。”李中易决定冷落着萧绰,等她自己想明白了,再做打算。
如果此地是李中易驻跸之所,那萧绰肯定逃不掉卖力吹笛子的惩罚,只是在刘江的府里,他还没有那么荒银。
萧绰哭丧着脸走了,李中易则气定神闲的坐到凉亭里的石凳上,一直跟随在左右的佩剑侍婢们,将手里的提着的食盒,一一摆到石桌上。
李中易喝了口差不多快凉了的绿茶,心里暗暗感慨不已,保温条件还是严重不足哇。
裹着麻絮的食盒,保温的效果非常一般,刚沏的滚茶,顶多两个时辰后,就变成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