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气氛之下,读书人操持贱务,那绝对是一件遭人鄙视的挫事。那怕是从九品的芝麻小官,即使穷得叮当响,也不可能亲自上街卖菜。
官本位的体制之下,只要作了官,就必须高人五等,就等于是老百姓的干爹,或是干爷爷。
抓住了上衙时间的开小差,不过是今天的开胃小菜罢了,李中易真正发难的第一枪,其实是民生经济。
客观的说,儒学有其修身养性,独善其身的道德追求,这的确值得肯定。
可问题是,官场就是个黑漆漆的大染缸。哪怕是寒窗苦读十余年,甚至是几十载的穷苦读书人,一旦考中了进士,作了官之后,慢慢的就会被染得一团漆黑,变得唯利是图。
如果真可以做到以德治国,那还需要制定律法么?
反正,在李中易有限的人生之中,到目前为止,就没见过一位真正的君子,全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伪君子!
第一个题目,便问住了所有的人,李中易不由暗暗一叹,故意提高声调说:“孤万万没有想到,诸公比之晋惠帝的何不食肉糜,竟是不遑多让。”
这话就很重了,孙从文赶忙长揖谢罪:“臣有罪,不该忙于公务,竟至无暇治家。”
楚雄在一旁暗自撇嘴,以他对李中易脾气的了解,若是孙从文直接承认不接地气,根本不想知道白菘的售价,其实李中易也不会把他怎么着的。
可问题的是,孙从文的托词,看似严丝合缝,实际上,赢了表面,却输了简在帝心的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