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脱离了政治高压线的约束,君将不君,臣必不臣。
李筠公然起兵谋反,彻底与新政权为敌,李中易如果给予了宽恕,那岂不是鼓励各路野心家们,接二连三的照葫芦画瓢么?
目前,整个新政权最大的问题是,士大夫阶层只知有小家族的利益,却没有爱国的朴实情怀。
士大夫们私心甚重,令草民们有样学样,人心异常之涣散,难以上下同欲,更不可能聚沙成塔。
在李中易看来,哪怕当面骂他是铜臭子,也仅仅是政见不同的人民内部矛盾而已,根本不需要走极端,动刀子。
然而,举兵谋反,对于整个社会生产、生活,经济的发展,人口的繁衍生息,自耕农的安居乐业,都起到了巨大的破坏冲击作用。
正因为如此,在李中易的字典里,完全没有招安逆臣、山匪或是流寇的空间。
就在李中易打算发落李筠之时,礼部右侍郎汪敦忽然捧笏出班,高声说:“主上,李筠毕竟是先帝托孤的重臣,虽然其举兵谋反,犯下十恶不赦之大罪。但是,无论议亲还是议贵,皆有可恕之先例。”
议亲或是议贵,是这个时代权贵们脱罪的法宝。
想当初,李广兵败之后,按照军法应该斩首,就因为议亲、议贵和将功折罪的规矩,汉武帝许其交钱赎了罪。
和李广不同,太史公司马迁因为交不起赎罪的钱,被执行了宫刑。
汪敦此前和李筠从无瓜葛,他在朝堂上立足的靠山,其实是原来的政事堂相公吴廷祚。
自从李中易进开封之后,天下的大政就集中于内阁之手,所谓的政事堂虽然没有明诏废除,却已成休闲养老之所。
汪敦这一露面讲话,李中易的心里也就明白了,汪某人明里替李筠求情,实际上他是在提醒李中易,莫要慢待了先帝的托孤之臣。
“都察院有何见解?”李中易没有明确回应汪敦的提法,却把目光投向了立于身侧的王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