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宋云祥感到奇怪的是,同样不是出身于河池的廖山河,怎么就敢如此的放肆呢?
面对口无遮拦的廖山河,杨无双嘴上不会啥,心里却如明镜:此人貌似粗鄙不堪,却是个极其难得的,有大智慧的家伙。
朝廷禁军,从六军扩编为六厢之后,廖山河以非河池从龙的出身,竟然能够稳居于第六厢都指挥使的实权宝座,岂是等闲之辈?
在朝廷的几十万禁军之中,敢当着众人的面,肆无忌惮的和皇帝开玩笑,插科打诨的,也就是廖山河了!
来也巧,在六厢的主将们中间,就数廖山河犯的过错最多,屁股被皇上狠踢的次数,也是最多的。
也许,挨踢的次数多,也是一种极为难得的君臣之缘吧?
如今,汉州已经拿下了。诸如查抄府库粮仓,打击土豪劣绅,安抚百姓等等事务,都有现成的行为准则,压根就不须多什么。
杨无双、宋云祥和张三正,这几个军中的重将,齐聚于总参议司的临时驻地内,目的只有一个: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打完一仗,总结一仗,商议下一仗怎么打,这已经是老规矩了,毋须赘言。
按照条令的规定,作战计划的制定权,营级以上兵马的调动权,皆归总参议司管辖。
作为名正言顺的知总参议司事,杨无双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率先发言。
“诸位,方才大军破城之时,司里接了成都那边李勇发来的军报。据李勇的禀报,他已经布下疑兵之计,暂时唬住了成都的蜀军主力,使其不敢弃城西逃。”杨无双手里拿着细长的木棍,指着成都的方向,详细的介绍,“根据细作传回来的报告,以及李勇派人侦察的情况,某以为,当务之急是大军迅速的从汉州南下,昼夜兼程的直扑成都城下。只要,把孟昶及其蜀军主力,都包围在了成都城中,则一战可定巴蜀。”
言简意赅,清晰明了,这是在场所有人一致的看法!
“我军刚刚破城不久,等成都那边接到消息,孟昶慌乱之下,总要找人商量对策的。如果,我军现在就抽出一部,马上急行军南下成都,则一日可达。到那个时候,孟昶小儿插翅难逃。”廖山河的反应也不慢,顺着杨无双分析的战况,当场给出了他的意见。
宋云祥久镇西北边陲,在他的麾下,有整个大汉朝最为精锐的数万汉军骑兵,他岂能不知兵贵神速的道理?
西北的各个部落之间,为了争夺肥沃的草场,互相械斗的时候,总是掐准了汉军骑兵的出动时间。
每当大股汉军骑兵赶来镇压之时,草原各部落之间的械斗,要么已经分出了胜负,要么各自退散,以躲避汉军的锋芒。
实际上,以宋云祥在草原上的耳目之灵通,他焉能不知道部落之间的私下械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客气的,宋云祥每次派兵出动镇压部落之间的械斗,无一例外,都是故意安排晚到的。
在宋云祥看来,草原各个部落之间的仇恨越深越好,他们彼此之间杀得越狠越好,各个部落里的成年壮汉死得越多越好。
李中易曾经私下里授意过宋云祥,可以坐视各个部落之间的仇杀,但绝对不允许部落之间的互相兼并。
总之一句话,妄图利用战争搞兼并的草原部落,才是西北汉军的真正敌人,必须毫不留情的彻底消灭之!
由于久镇西北的缘故,骑军都指挥使李勇,也就是拓拔勇,是个什么样的人,宋云祥可谓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