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爆发在了儿子们的手里,不如在李中易这个开国太祖的手上,彻底的解决之。
均田500亩、士绅一体纳粮、重开百科而轻进士科,这三项大政中的每一项,都令儒臣们痛彻心扉,如丧考妣!
在儒臣们看来,李中易的这些做法,都属于典型的倒行逆施,数典忘祖。
李中易的心里也明白得很,他挟太祖之威都搞不成的事儿,就别指望儿孙们搞成了。
不管是哪个朝代,开国太祖的种种作为,都会对后世的皇帝们,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
如今,掌握政务大权的内阁和掌握丘八的王肯,在薛太后的跟前,居然合流了。
明白人都知道,刘洪他们的大势已去!
谁再敢乱说乱动,王肯一直握紧的刀把子,绝对不是吃素的!
仅仅三句话而已,原本僵持不下的朝局豁然开朗,此皆折赛花之功也!
折赛花立下了如此奇功,却依旧低眉顺目的侍立于薛太后的右侧,死死的闭紧了嘴唇,半个字也不肯多说。
“既然诸卿无异议,那就这么定了吧。”薛太后等了半盏茶的工夫,没见刘洪再出来乱说乱动,便一锤定了音。
崇政殿内的风暴,只是涉及的人数少地位高罢了,只能算是茶壶里的风暴。
仅仅是刘洪他们这些人,薛太后也不至于那么的头疼了。
刘洪等人真正用于要挟薛太后的法宝,其实是皇宫门前,跪着的那几百名儒臣。
崇政殿内的fēng • bō勉强摁下去了,轮到皇宫门口的fēng • bō,如何处置的问题了。
薛太后心里明白得很,内阁三相掌握着政务的实权,绝对不可能唆使儒臣们闹到皇宫门口去。
方才,在后殿,折赛花也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剖析的一清二楚。
薛太后谁都不找,直接找上了带头起哄的刘洪。
“刘卿,本宫拜托你一事,麻烦你去劝劝宫门外的大臣们,叫大家各自散去吧。都是读书人,应该明理才是,何至于逼着本宫的手上见血?”薛太后的这番话,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既然点了刘洪的名,就等于是把他这个始作踊者先弄了出来,直接压上千钧重担。
刘洪也是饱读史书之人,他自然知道,今日之事,哪怕就此平息了,也必会被秋后算帐。
“回太后娘娘,呃……”刘洪刚起了个头,突然一头栽倒在了地下,人事不醒。
好一个厉害的刘洪!
折赛花在一旁看得异常清楚,刘洪的故意装晕,等于是给政事堂的相公们,做了一个极其不好的示范。
只要,他们有样学样,个个都跟着装了晕,薛太后总不至于再让他们去宫门外劝大家离开了吧?
亏他们还是读书人,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是假的,唯有利益才是真的。
“唉哟,脑袋疼。”没等薛太后再次发话,又一个政事堂的相公,躺倒在了地上。
薛太后还真的是开了眼了,堂堂朝廷重臣,所行之事,竟不如市井泼皮之辈。
别说薛太后了,就算是老谋深算的李琼,也跟着傻了眼,这是不是耍无赖么?
这么一来,原本豁然开朗的局势,又一次陷入到了僵持之中。
已经倒下装晕了两个,若是薛太后继续逼迫他们,只怕是全都躺平了下去。
这么一来,即使王肯想找借口shā • rén,也没有了口食。
王肯情不自禁的的想起了李中易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立洪他们反正撕破了脸皮,要不要脸面,都会挨个被秋后算帐。
说白了,就算是薛太后公开宣布,一概不究,也是不可信的。
因为,所谓的一概不究,顶多是不追究低级儒臣的罪过而已,今天在崇政殿内站了队的刘洪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要被事后清算的。
所谓枪打出头鸟,就是这么个道理!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崇政殿外,忽然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军靴敲击在地面的脆响声。
紧接着,又传来了“嘭嘭嘭。”一连串的闷响声,王肯的心里却明白,那是殿外的将士们在捶胸行礼。
群臣们正在惊疑不定之际,就听殿外,有人高声唱喏,“臣近卫厢镇抚副使周胜,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啊,李中易居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