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意外路过的场务协助下成功进门。
场务刚从付盛房间出来,问江远在这儿干什么。江远答找宗源老师有事。
场务问:“宗源老师不在房间?”
“在房间里,我听见声音了。”其实江远什么也没听见,但他直觉宗源在房间里。
场务帮江远喊了几声,同时江远还在旁边打感情牌:“宗老师,我就是想当面谢谢您,没别的意思,不会打扰您太久……这段时间多亏您帮助,要不是有您帮我分析人物,我肯定演不出今天这样……”
纵使江远这张脸场务在剧组天天看,也不由得一愣。他第一次看见酒店暖黄灯光下,微微垂头的江远,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怜。
于是场务说:“别急,我帮你问问导演,别急啊江小远,我记着宗源老帅没走,他和小陈哥都没办退房手续。”
这时门开了。
江远憋不住一乐,看来宗源是害怕场务找付盛,这几个人还别扭呢。
他跟场务小哥道声谢,心说得让周先记着给剧组工作人员准备小礼物,大家都没少帮他。
已决定不再见江远的宗源默默叹了声气,还是心软了,他人在房间里却对门外的江远避而不见,传出去对江远不好。
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按着额头,敛着他无奈的心情,避开江远面容。他不能看江远,他们眼神越来越像,宗源总控制不住地去幻想,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觉得他疯了,五年来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望与人倾诉,可他又能跟谁说呢?
小陈不行,穆哥不行,付盛和寒涛也不行。
付盛寒涛一直觉得他状态不对,若他再去跟付盛吐露心事,说江远像江远,好像同一个人……付盛首先会觉得他疯了,然后建议他那就把江远当成江远,江远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他有寄托、过得开心。
宗源不愿意这样。
江远就是江远,独一无二,没有替代品。
谁也代替不了江远,即便他们长得再像……
人死不能复生,他不该做这无谓的梦。
宗源手指舒展着按揉太阳穴。他手指修长,骨节突出,动起来时手筋与血管起伏明显,好看又性感。
当年江远就跟宗源说,你这双手弹钢琴一定好看,跟付盛拍电影,风里来雨里去,动不动劈个木头烧个火,白瞎了。
宗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学过。”
江远作势便要教,连拉带拽把宗源领到钢琴旁边。宗源那双手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时更为漂亮,江远恍了半天神,心想宗源这双手一定干什么都好看,大可不必拘泥于弹钢琴。
练了一下午,啥也没教会,江远觉得他白学这二十多年音乐了,连个新人都教不明白,光学会了个哆瑞咪发嗦啦西,还只能弹不能唱——不在调。
后来录西南之尽主题曲时,付盛跟江远商量,能不能再录个宗源版本,在录音室录音和电影一些片段交叉着出现,当宣传片用,效果应当不错。
江远二话不说,指着门让付盛领后头那俩人哪儿来回哪儿去。
付盛不明白,问江远怎么了。
江远:“拉倒吧,就他?录歌?你不如让他有感情朗诵歌词,我后期调音,出来效果差不了多少,说不定还能更快。”
付盛寒涛哈哈大笑,年轻的宗源脸红到耳根。
……
沉默好一阵,江远满肚子腹稿到嘴边,变成一句话:“宗源老师晚上好……我就是想来跟您说声谢谢。”
什么玩意就晚上好,他是来坦白真相的,江远在心里骂自己这张嘴,一到关键时刻就没用。
“没事。”宗源面容平静,依旧不看江远,他目光落在窗外,“不必多言谢,是你足够刻苦。付出的多,得到的也多。”
说完宗源不知想到什么,静了下来。
江远被室内死一般的沉寂搞得十分紧张,手指不自觉地弹动。
他一紧张就犯这毛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上猜你舞台之前,他死死捏着麦克风就是这缘故,怕惹人多想。
他都重生了,说明灵异玄幻这事儿是真是存在的,万一被哪位高人发现了呢。
“这不是一回儿事儿。”江远斟酌着顺宗源话头往下聊,临到坦白前,他胆子反而小了起来,不像之前那般有什么问什么,完全不在怕的,“要不是您和导演,我没机会进这个剧组,那想努力也没地方努力。”
宗源轻轻点了点头,闭了会儿眼睛,看向江远。
“也对。”他笑容复杂,“缺个机会的话,想努力都没地方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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