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时间改为假期,他们也就没继续留这儿的必要了,纷纷收拾行李回家。坐上返航飞机,江远有点儿后知后觉地问周先:“那我接下来这段时间……又没事儿干了?”
粉丝们刚开始夸江小远有事业心了知道上综艺了,才录一天就打道回府,好像不太好交代。
周先深以为然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还知道粉丝都说你没事业心啊”。
江远语塞:“……”
周先又说:“也没事儿,毕竟还有个毕业大戏撑门面。”
江远:“…………”
江远是他们班毕业大戏的男主角。本不想挑大梁,奈何全专业、全校乃至外校的人都想看江远演戏,学校老师又都对他寄予厚望,男主角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落在了江远头上。
在宿舍吐槽起此事,江远郁闷地说哪怕让他演男二,怎么都比男主强,他真不想挑大梁。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啊哈哈哈!”室友大笑,“但凡你这两年多演两部戏,也不至于这样。”
他们懂江远一心扑在音乐上,压根不想演戏的心情,“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谁能轻易放过你?”
江远冷漠:“哦。”
录制时间后挪的事儿他没告诉宗源,想给大影帝个惊喜。谁曾想到家一看屋里没人,宗源跟导演磨角色去了,还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江远朦胧地感觉有个人在旁边,睁开眼睛看到大影帝身穿白色浴袍坐在床边。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俩几乎同时开口问。
俩人不禁都笑了起来,江远先说:“昨晚九点多到家的。”
今早的阳光格外亮,晨光里,刚洗完澡的宗大影帝脸上没有妆,发梢还带着水汽,很清爽的样子,眸光闪动,眼底有笑意掠过。
“我刚回来。”宗源说,他声音低沉,却也清润,“来看你一眼,没想喊你。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远哥。”
江远含糊地说了句什么,握了下宗源的手,翻身继续睡。
余光忽地扫到窗外,睡意登时无影无踪。
晨光格外明亮的原因在这儿——下雪了。
许是今冬有宗源在身边的缘故,从秋到冬的三个月里,竟从未觉得冷。
宗源新电影一月份开机,也往后延了一个月。导演想再完善一下剧本,另外组里有个大三的学生,导演想等他放假,免得学校那边总有事儿。
其实不等放假也行,一听是跟宗源拍戏,没有学校不放人。宗源昨天还跟导演说如果可以的话,十二月开机最好,年后或许有其他安排,能不延的话尽量不延。
导演问他下一部接了谁的戏,他亲自去协调档期。导演全家都是搞艺术的,打小在这个圈里混,上一代名导全是他叔,跟付盛那野路子突然蹦出来的不一样,他在这人情世故的圈子里混的开,说调真能调。
宗源难得心虚地顿了一下,说跟经纪人核实一下再说。
下一部戏还没安排呢,他年后的安排,无非是空出来,留给放假的江远。
好在导演没往下问,算混过去了。
江远在阳台拨弄积雪玩,“看来这个假期又没了。”
宗源只穿了件浴袍,头发还没干,便没跟进阳台看雪,留在客厅遥遥地看江远,“那,等毕业之后?”
江远正在考驾照,想过阵子俩人都有空的时候自驾出去玩。他还打算再买一辆猛禽,找回当年在高速上一路飞驰的感觉。
这个念头诞生于年初一个深夜,跟现在差不多温度。江远趴在床上,大腿还有点儿抖,身体不想动,大脑有点儿白,只在与宗源有关的未来这一件事上转得起来。
他说话也懒洋洋的,还有点儿哑。
宗源靠着床头,抚摸江远后脑,面对江远的提议,笑着应了声“好”。
奈何碰一个俩人都有空的时间实在太难。
快一年过去了,愣是没碰到合适的机会。欧洲电影节大概是他俩本年度最自由的一段时光,可身边也总围着人,要么小陈,要么翻译。
江远他们班的毕业大戏定了部民国剧。江远在戏里主要两个造型:穿西装打领带戴无框眼镜西洋表的世家精英少爷和穿着朴素长衫埋伏在敌战区的卧底。
这个结果出来时江远内心是崩溃的,就差冲到班长桌前揪衣领问:“你们真觉得我形象符合这角色?你们让我演卧底?我能演好?不怕砸我手里???”
幸亏就是个毕业大戏,演好演坏能看见的人都不多。否则,《他无所不能》给观众留下的、他有演技的良好印象,就全没了。
周先还在旁边说风凉话:“正好大家想看你民国的造型,到时候多拍几张照片发出来,也算是粉丝福利了。”
室友早前那句安慰顿时又浮上心头,但凡他这两年多接部戏,多拍点儿照片,都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到十一月末,班长他们写好剧本,江远也就忙了起来,天天去院里学生活动室报到,参与剧本围读。
宗源那边也忙得不行,为让演员更好地进入状态,导演把几个主演打包送到市局刑警队。宗源白天去观摩学习,晚上还有额外的打戏训练。
开始几天江远还勤劳地每日都往返于学校与宗源家之间,后来发现他天天都要去学院读剧本,而宗源又日常早出晚归,就吃早饭时能跟宗源说上几句话。
渐渐,他也不再折腾自己,干脆就搬回宿舍住,省的他总是围读最早退场的那个。
到寒假,毕业大戏暂告一段落,江远微微松口气。宗源却不能休息——电影开机,预计两个月,过年不放假。
不过宗源放不放假的也跟他没关系,江远没空探班——《改编》重新开机,半封闭式录制,为期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