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虞德春气急。
他本也就不是个笨的,在班熙承认后,更是没花费多少功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只是此间因由他仍旧不解:“为何?我们虞班两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班熙,你们为何要对我们虞家动手。”
“为何啊,”班熙双手背在身后,发出悠悠感慨,“大概是因为你们将手动到了不该动的人身上吧。”
“谁?”
“我家善小子的未来道侣,霍玲。”
仁仙城,虞家。
虞月娇面色惊惶地回到自己居住的西苑,感觉着正从远方迅速向自己位置推进消融的无形异火,一时心如鼓擂。
她确实是对班善有兴趣,但那只是因为她曾经偶得过他的一点隐秘,知晓他在表面实力下的真实强大,故而才会将其视为自己未来的完美道侣,不肯放弃。然而,她却并未想过,要因此牵连虞家。
虞月娇迅速赶至自己住处的地下密室入口,熟练地穿过一层层仿若是气泡一般的噬酒结界,看着密室正中,躺在腐毒池正中处于昏迷状态的霍玲,恨恨地咬了咬牙。
这片腐毒池,是她姑母曾经赠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正常而言,修士只要在其中待上不到一刻,就会化为脓水,完全成为腐毒池的养分。
只霍玲不一样,她甫一落入池中,就被一枚棕红色龟壳给整个儿包裹其中,完全没有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而那枚龟壳,虞月娇甚至不用去查,只观外表就知其一定是班善赠予,而且品级至少是灵器,这个发现差点没让虞月娇气红了眼。
且不说霍玲的修为与样貌如何,只她是散修这一点,她就是不服的。
如此普通、身后还没有强劲势力做背景依靠的女修,如何能够配得上身上隐藏有那许多秘密的班善?!
虞月娇愤愤地抽出灵剑又往那龟壳上砍了几剑,恶毒地低咒了几句。若不是这龟甲,她早就取了她性命,何至于让班善他们上门?!
发泄完心中怒气,她迅速摘下耳垂上的贝壳形状耳饰,也就是那枚将霍玲捉到此处的低阶道器,将腐毒池中的龟壳给整个儿的收入其内。
之后又将其缩至最小,直接丢入那腐毒池底部,便再次飞身往外冲。
她房间下面的这处地下密室,是经过她的姑祖母,也就是虞略农的悟道者母亲虞芳海亲手设置加持,能够阻止悟道者以下修为的卜师与星师的窥算。
她原本还想等姑祖母心情好些,再让对方帮忙将龟壳里的霍玲生掏出来,却没想到,最近先是出现了族人旁落的法器,又有碧炎剑在外现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直接将虞家原本平静的湖水搅浑。
虞月娇又回身看了眼身后的腐毒池,心中想着姑祖母原本准备留给虞略农的道器,若是她此番大难不死,定要从姑祖母那里,将她原本预留给虞略农的疼爱全部弄到手中。
甫一回到室内,她就发现西苑周遭的噬酒屏障已在这短短时间被灼烧殆尽,并且那层无形的异火此刻已然推进她所处的室内范围来。
虞月娇一没有火灵根,二没有契约到异火,因此当她发现身上的护身灵宝开始闪光,就忙不迭地往身上贴符箓。
她可不想像外面的族人那般,被这突然而至的异火给烧到眉毛枯燥,头毛减少。
曹宓带着班善一行站到西苑外围,并未往里踏入,只是护持着身后的几位小辈,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旁边的虞芳草说着话。
班善整张脸窝在毛绒绒的毛领中,低头看着手中的灵魂玉简,静静地等待着楼青茗的最终结论。
而这次,楼青茗依旧没有让人失望。
虽然事实上,那枚被虞月娇丢入腐毒池内的道器内部,还真不是酒韵涟漪能够轻易探查的,但是,楼青茗不能,佛洄禅书却能。
修士与修士之间具有等级压制,同样的,道器与伪仙器之间也是如此。
即便佛洄禅书看不清楚那枚那枚道器内装的到底是谁,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到那是一个困锁类型道器,且那里面还有生人的气息。
虞月娇看着她房中那些花费了大价钱购置回来的东西在那层无形异火的灼烧下,眨眼间化为飞灰,化为残垣断壁,心口疼得仿佛正在滴血。
还不等她挽救回一两样,就听到外面的虞芳草给她传音:“月娇,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出去,寻你叔伯父母,以免被误伤。”
虞月娇乖巧颔首:“好的,老祖。”
说罢,她便推开房门,飞奔出院落,等她看到正在西苑外站立的曹宓等人,还温婉并柔顺地向几人行了一个礼,随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却不想她刚一动,就被人唤住。
“前辈且慢。”楼青茗轻笑。
她话音刚落,虞月娇面前便出现一层拦路的晶蓝色火墙,同一时间,班善也丢出两枚筊杯,噌的一下滑过虞月娇的鼻尖,牢牢钉到了她旁边的墙上。
虞月娇目光鬼使神差地落到墙壁上的两枚筊杯上,两面阴杯,为怒茭,大凶,她的心一下子就突突地蹦跶了起来。
“班善你什么意思?是要shā • rén吗?”她面上惊怒交加,回身压抑着怒气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