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此时也大概看完,笑道:“昭枚真君这一招也是用得真好,一枚巽补金丹,就换到了一场半月期的拍卖会,这期间光抽成,都够巨鲨刹赚的。”
楼青茗跟着点头:“这次的拍卖名录上,不仅有灵山宗丢失的寒荒刺,还有其他宗门丢失已久的宗内之物,或长老、太上长老陨落后遗失的成名之物。”
“这范围,基本囊括了鹏盛大陆这边的三十多个宗门,他们这是在挑衅之余,顺便给自己的拍卖会进行造势啊。”
也是因为此番邀请的人足够得多,越到最后,这拍卖名录上添加的东西越多,到现在,这场拍卖会已从她们抵达那日的七日之期,延长到了半月。
楚容眉眼眯起,笑得意味深长:“没错,事情闹得越大,就越是有所图。所以咱们才要过来看看,巨鲨刹到底是在准备什么好戏。”
另一边,御兽宗所在包间。
包间禁制一起,众人便一个个纷纷卸下了之前的飘然模样,或放自己的灵兽出来嬉耍,或一人一枚玉简,翻看接下来的拍卖内容。
沉永兰看到拍卖名录最后,突然询问:“少宗主,那滴饕餮眼泪是你寄售的吗?”
“楼青茗”点头:“没错,我身上好东西不少,刷完了颜值,就顺便刷刷财力,也算是给咱们御兽宗扬扬名。”
其他人深以为然:“少宗主你其实只要时刻将乖宝顶在肩上,就能吓坏一群没见识的土包。”
“让我说,不行就多拍卖几滴,就像这上面的秘境钥匙一样,不一起卖,分开一枚枚卖。”
“话说这钥匙咱们拍吗?”
“楼青茗”颔首:“拍!来都来了,怎么地也要拍下一枚。”
说罢,她便从储物袋里给大家一人面前上上一盘子灵果,笑,“都吃些,将脸保养得水灵灵的,不用客气。”
“哟,谢谢少宗主。”
“少宗主大方。”
……
既明等兽:……
乖宝嗷呜一口,将那桌上的灵果一口吞掉,颐指气使:“茗茗,我还要。”
“楼青茗”撸了一把小饕餮身上的背毛,笑得眉眼弯弯:“乖,摸一下,给一盆。”
乖宝身子一拱:“随便摸。”
然后乖宝就蹭在“楼青茗”纤细的手下,吃了一盆又一盆,接连不断。
众人:“少宗主果然身家不菲。”
“不愧是能养得起饕餮之人,豪富。”
既明等兽:……
不知名的误会好像增加了,也不知茗茗知晓以后,会是什么表情。
陶季坐在一旁,看着正在桌前含笑逗乖宝的“小师妹”,眉梢微动,而后慢条斯理地转过头去,勾起唇角。
*
很快,金辉拍卖行的拍卖就正式开始。
一般的拍卖都是从品阶不高的东西卖起,但金辉拍卖行却并非这般。
他们放在名录最上面的便是六阶灵材,一个高的起点,直接拉高了整场拍卖会的档次。
也因此,即便拍卖会场的每一层,都有给客人专门准备的休息闲逛场所,也少有人会走出包间一步。
在最开始几日,由于并没有她们想要购置的东西,楼青茗都是一边随意听着外面叫价的动静,一边听着楚容给她讲述这些竞拍者私下的八卦。
“这个叫价的是严漾,外域荡虚谷的。你看她现在整日戴着面纱,但其实她本质上是荡虚谷的一个有名老色.魔,曾经三番两次来坑过我,后来被我一劳永逸地毁了脸,就直接老实成了高岭之花,嗤。”
“这个叫价的叫彦凯,如意坞的。他们那宗门内有一个平日里名声很好的长老,叫倪冬悠,实际男女通吃。曾经坑过我,让我给阉了,不知道现在长出来没。反正之前我遇到他,他还和没事儿人一样地去勾搭小女修,你以后离他远一些。
“还有这个卞淑荣……”
楼青茗:……
她觉得自家宗主这些年也是不容易,主体在宗内安排一宗老小,分.身因为长得过于好看,还在宗外经历了这样一系列一般人都经历不到的连环事件。
只能说,有时候长相普通点,绝对会是个很好的保护色。
“我以后雕琢分.身面貌时,一定会非常慎重。”
思及过往,楚容再次语重心长:“你放心,到时我一定会看住瀚银,让他离你远一点。”
三日后,灵山宗与楼青茗一直等待的寒荒刺终于现身高台。
包间内的楼青茗与楚容面色一肃,就连一直在旁边啄灵果的金卷都跟着激动地抬起头。
高台上的女修很会调动氛围,她在一开始就将这件寒荒刺的履历讲得清清楚楚:“此宝名为寒荒刺,其主要材料来自于寒鸦秘境中的仙兽骸骨,虽只有一根,却在其他配料上给予了补足……”
“后灵山宗将之遗失,由一位修士在魔窟中历经千辛万苦寻得,送至本拍卖行进行拍卖……”
“此物现品阶为顶阶灵器,其灵的灵智较高,若是诸位道友将之拍到手,因为无法对里面的器灵进行驯服,而想要反悔退回,那我们金辉拍卖行可概不负责……”
在这样一番洋洋洒洒的介绍中,楼青茗转头与楚容低语:“看来巨鲨刹与灵山宗的关系不大好。”
介绍得这般详细,简直就是把灵山宗的颜面往地上踩。
楚容面色不变:“巨鲨刹因为是妖修宗门,所以与修真界的许多宗门都有私仇。归根到底,就是总有修士想要将他们的弟子打至半死,再困在身边契约奴隶契约。”
“有些惹得毛楞了,直接就闹翻;有些距离得远的,寻不到人,就只能憋着。”
楼青茗诧异:“灵山宗距离莽荒四野这样远,还惹过巨鲨刹?!”
楚容:“灵山宗的一位长老曾契约走了巨鲨刹的一位元婴长老,还是主仆契约。”
楼青茗:……
“哦,那也难怪。”
天道好轮回,看谁饶过谁?!
此时,高台上的女修也已将介绍说完,终于说到重点:“此宝七千中品灵石起拍,一百块中品灵石加价。”
拍卖行内在短暂的寂静后,竞价声便相继响起,此起彼伏。
“七千五百枚中品灵石。”
“七千九百枚中品灵石。”
……
最开始叫价的,都是本着捡漏的原则参与,或者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修士。
“楼青茗”闻言十分惋惜:“这叫得欢快的,还挺想让人掺上一脚。”
陶季就笑:“还是不要了吧,到底都是内域的宗门。咱们若是叫价,以后与灵山宗修士见面时到底会有些尴尬。”
“楼青茗”从善如流颔首:“四师兄说得对,那我就不叫了。”
窗口之外,一道低哑的女音突然自西侧的包间内响起,从容地加入了喊价行列:“一万三!”
既明等人:……那位置,分明就是楼青茗现在所在的包间。
灵山宗的包间中,随敏君正面色苍白地靠在软榻上。
命弦短缺,再加上这个孩子的突然到来,都给她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生机这东西,不仅她需要,就连体内的孩子也分外饥.渴,让她需要时刻在其中掌控尺度,合理分配平衡。
“随师姐,您没事吧。”袁临长老在旁边关切询问。
随敏君勉强撑了撑身子,想按照自己之前的习惯,说上一句自己行,但想想腹内胎儿的脆弱程度,她又随之改口:“可能有些为难,就麻烦袁临师弟帮忙喊个价儿。”
袁临闻言自然义不容辞,他拿起叫价牌出声:“一万五千枚中品灵石!”
只是他这话音一起,包厢内便响起一阵低沉的喑哑笑音。
众人连忙侧头:“谁?”
此时,全程站在室内边角的一位灵山宗弟子缓缓抬头。
他面上的笑容僵硬而诡异,接触到众人的视线后,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
同一时间,一道黑影自其身上飞速窜出,直接攻向半倚在软榻上的随敏君。
袁临大惊,连忙上前回护。
他一边抵挡那黑影的攻势,一边将叫价牌塞入随敏君手中:“师姐,你来。”
……
灵山宗那边的叫价,全程快而迅速。
他们与楼青茗的理念相同,不计成本,就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
叫到最后,楼青茗都已经为这个数额咂舌。
七千底价的灵器,硬是被她们叫到了七万多的高价,翻了十倍还不止。
并且,按照对方这个毫不犹豫地叫价心态,楼青茗估计就算是七十万的高价,对方也是能够应得下。
因为在她了解的资料中,随敏君就是这样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即便最后这价格超过了灵山宗给出的底线,她也会自己掏储物袋往里垫,只为能将这件由她道侣弄丢的东西带回宗门。
既如此,楼青茗在思忖过后,摩挲着手中的叫价玉牌,看向楚容。
楚容无所谓摆手:“你自己决定,反正那是你想要的东西。”
楼青茗眸光微闪,低头与金卷商议:“要不咱们先省一省,等灵山宗拍走了,咱们再想办法偷回来,还不用费多少灵石。”
金卷有些焦躁地在原地蹦了蹦,最后还是委屈地点头:“我听茗茗的。”
茗茗已经尽力了,要及时止损,那它便不让她为难。
楼青茗笑着摸了它两下,而后想了想,最后报出一个价:“八万八千枚中品灵石!”
就这一锤子买卖,若是对方再往上加,她就不要了,以后再想办法。
然而这次她等了又等,却发现之前一直在与她胶着、将价格咬得很紧的灵山宗包间,始终未再有叫价声传出。
楼青茗诧异地与楚容对视了一眼:“灵山宗那边怎么了?”
楚容摇头:“不知。”
金卷儿激动地支棱起翅膀:“他们是不是、放弃了?!”
既然放弃,那那枚寒荒刺它就要收下了。
台上的竞价修士也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尽职地询问:“八万八千枚中品灵石,是否还有其他道友竞价?”
现场一片安静。
“那就恭喜二层的三十四号房的道友,成功以八万八千枚中品灵石的价格获得这枚寒荒刺。恭喜!”
……
伴随着高台上修士的落锤音,随敏君的身体禁不住晃了晃。
她方才眼见着那黑影要屠戮灵山宗的几位弟子,为救人她飞身上前,却被其拍碎了手中的竞价玉简,与寒荒刺失之交臂。
随敏君眼底现出厉色,已是气极:“藏头遮面,无耻至极!你既然今天来了,就不用想着再走。”
说罢,她便上前加入袁临几人的战圈,与那黑影厮杀起来。
随敏君虽为器师,却实力不弱,只是此时有孕肚拖累,让她在动手时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很明显,那黑影也觑到了她这个弱点,在一个身形变换间,突然一掌拍向她的腹部。
随敏君瞳孔微缩,身形迅速后撤:“你!”
见她动作,那黑影却没有往前趁势追击,只是看着她面上仿佛被触碰了死穴的怒色,突然哈哈大笑。
袁临趁机攻去,欲将人一举擒住,却发现那道大笑着的黑影如同一阵黑雾般突然炸开,彻底从原地消失不见。
随敏君捂着小腹,身形虚软地靠在过来搀扶的几位弟子身上,眼底眸光闪烁。
她心中似有不好的预感,但是这预感却来得太过莫名,让她难以捕捉。
她细碎地喘着气,拧眉思索,却始终没有头绪。
袁临出门追了一段距离,没能追上,回来看到她的面色,关切地握住她手腕给她输送灵气:“师姐,你这身体……不行咱回吧。”
随敏君淡淡抬眼,此时她已经压抑住心中的不安,开口:“我休息一会儿,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最终拍者。”
另外一边,刚刚用手令打完折扣、为那枚寒荒刺结完账的楼青茗,正看着金卷心满意足地和那枚寒荒刺靠在一起相互磨蹭。
她好笑地翘翘唇角,刚准备询问金卷之后对这枚寒荒刺的处理方式,就察觉储物袋内的传音玉符颤了颤。
楼青茗随手将之取出阅读,然后就抽了抽嘴角,翻出戴章的传音玉简回传:“戴章前辈,我记得你的本体今日也来了吧,为何不让他过去接你?!”
戴章躺在拍卖场的顶层,虚弱地咧开嘴角。
他看着不远处正柳眉倒竖看他的昭枚真君,先是出声讨饶:“真君,我当真心有所属,做您的面首这事,我应付不来啊。”
说罢,他就继续给楼青茗狂发讯息,“江湖救急,少宗主你帮我这一次,一年内你从我手里买丹药全部八折。”
楼青茗轻啧一声。
虽然她不知道戴章那边的具体情景,但只要想想,就一定非常麻烦,让她生不起一点儿去管的打算。
因此,她随手发过去一个折扣:“五折!不限期限打折!不行就算了。”
戴章:“成交!”
楼青茗:……
楚容看着她瞪大眼睛、难得失态的模样,好笑道:“怎么了?这么的不镇定。”
楼青茗深吸一口气,一边取出瀚银师叔的传音玉符,一边将刚才戴章发给她的讯息说了一遍。
“这么好的事,为啥不干啊!五折啊,基本都是成本价了,干完这一票,咱们就赚大了。”
等到将消息发完,楚容便迟疑问她:“你刚才说,那个戴章要你去哪里接他来着?”
楼青茗:“拍卖行顶层的天海包间,他说他现在腿软走不动路了,让我过去亲自接一下。”
楚容:“那个包间,是巨鲨刹昭枚真君的私人场所,他可有说自己是怎么个腿软法儿?!”
楼青茗:……
“他说他腰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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