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象,前两年政策紧张的时候,这个狗崽子屁都不敢放一个,眼瞅着国家开始改变政策,对他们这些成分高的人软和下来了,这些人便又开始活络起了心眼儿来。
要张红星说,像他们这样出生的人就得要实行严苛政策来管,要不然的话他们怕是能翻出天来。
这些人的心眼儿一开始就是偏着的,十几年都是如此,对戚妄的态度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不对他出手,不教训他,已经是他们仁慈了,他就该感恩戴德,不该奢求别的。
等到这些人把话都说完了之后,戚妄方才开口说道:“我们说的完全是两码事儿,我并没有过来闹事,只是要给自己讨个公道而已,秦树林和秦树枝两个带着大宝小宝以及招财进宝四个孩子将我暴打一顿,之后又丢进了村子里面的破茅草屋里面去,外面是什么天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分明是想弄死我。”
陈爱国脱口而出道:“你瞧你这话说的,要真害薄你的话,你还能好端端地在这里站着吗?又没多大的事儿,更何况你这身子皮糙肉厚的,从小到大挨过的打还少吗?更何况你们还都是一家人,你不听话打,做兄长的打你两顿又算什么?”
他这心完全是偏着的,丝毫不觉得秦树林和秦树枝两人带着孩子奏戚妄算什么事儿,毕竟过去那十年间的时间,大人们没怎么对戚妄动过手,可是小孩子们隔三差五就要揍上他一顿,这也是大家伙习以为常的,毕竟他们村子算不得大,也没那些成分太高的,闹运动那会儿,能拎出来斗争的也就只有戚妄这么一个人,打他又怎么了?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张红星到底还要点儿脸,知道陈爱国说的话有些过了,便开口打圆场道:“成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别计较了,我在这里说他们两句,让他们给你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吧。”
身为革委会主任,张红星在村子里的权利还是挺大的,虽然村里没啥可斗的人,但是公社和县里那边儿的革委会他可是经常去的,也经常参加其他地儿的斗争,村子里一些大事小情,包括政策上的事情最终都是由着他拍板决定的。
张红星自觉这么说已经足够给戚妄面子了,若是他知道好歹,现在就不应该继续斤斤计较了。
所有人都对戚妄身上的那些伤痕视而不见,明明严重的地方都已经变成了黑紫色,伤口处还在往外渗着血,但是他们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打了而已,顶多就是比过去严重一些,给他道个歉,这事儿不也就过去了,揪着不放又有什么意思?
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没有人把戚妄被打当做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哪怕打了他的人将他丢到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分明是想要他在那里等死,事关一条人命,依旧没有人在意,毕竟他不是没死吗?
就算在原剧情之中,原主稀里糊涂地丢了一条性命之后也没有人为他的死去计较,一口薄棺,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埋,连个坟茔都没有,而戚家只有他这一个独苗苗了,他死了之后,连祭拜他的子孙后代都没有。
秦树林和秦树枝两兄弟原本因为打了戚妄的事情还有些惴惴不安,可现在听到陈爱国和张红星两个人的话之后,兄弟两人的腰板儿又渐渐地硬了起来。
是啊,多大点儿事儿,戚妄从小到大挨过的打还少吗?更何况他们两个也没打算要戚妄的命,等到后半夜的时候,给他吃够了教训,他们就会去把他给带回来。
戚妄环顾四周,目光从众人的面上一一扫了过去,所有人都对他挨打的事情不以为然,认为他不该这么闹腾。
他心中了然,默默地捡起了那个破旧的袄子,将其穿在了身上。
“我知道了,原来在你们的心里面,我这条命根本不算什么,死了也就死了,不过贱命一条罢了,无需在意。”
这话说得难听刺耳,在场众人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秦起河的脸耷拉了下来,语气不悦地说道:“戚妄,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你看看你现在像是什么样子,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你可能跟我们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