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来,到最后二人长叹一口气,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而戚妄耳力极佳,哪怕门外那两个人刻意放低了声音,戚妄还是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不过对于他们两个人的议论,戚妄不置可否。
虽然离开冀州城不过才大半年的时间,但是他们经历的事情太多,这其中甚至还有了在外流浪一个多月的惨痛经历,人总是会成长的,有了这个事件垫底,所有的变化都能推到那些事情上去。
再说了,原主爹娘的那一关戚妄已经过去了,下人们就算是有所怀疑也不要紧,在这个特殊的时代里面,做主子的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就算他们有所怀疑,最终也会自己将事情变得合理化的,这也就是俗称的自己说服自己。
戚妄现在要考虑的是,孙家那姐弟四人的事情。
他记得,在原剧情之中,孙梓云最后嫁的那个男人是当朝的清河王,而他们两个就是在冀州城相遇的,如果孙梓云真的知道些什么事情的话,她势必会来到冀州城的。
毕竟孙梓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她的那些叔伯们家境并不算好,如果孙梓云愿意留在渝州城的话,也不会跟着他们千里迢迢跑到冀州城来了。
哪怕有了戚妄先前的那些话做铺垫,让戚家夫妻两个对孙家的姐弟四人恶感升到了极点,戚妄也不能保证接下来的事情会不会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发展。
孙梓云有多少底牌,她还有什么样子的招数,这些都是戚妄并不知道的,而更为关键的是,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之中,如果孙梓云成功攀上了清河王,那么清河王为了孙梓云,是很可能对戚家下手的。
毕竟上辈子的时候,清河王就做过这样的事情,原主爹娘和他的死都有清河王的手笔在其中。
戚妄缓缓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则开始飞快地思考起来,看看他到底可以从哪里开始破局。
不过他所使用这具身体虚得厉害,思考了没多长时间,就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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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孙梓云已经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坐上了通往冀州城的商船,光是拿出船费就将他们的银钱花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一些钱,他们买了些好储存的饼子之类的随身带着,当做这几天的食物。
因为钱不够的缘故,他们姐弟四人挤在狭小的船舱里面,一张木板床堪堪能睡下他们姐弟四人,孙梓音被挤得紧紧挨着自己的姐姐孙梓音,嗅着充满了鱼腥味儿的破被子,孙梓音的心里面充斥着对未来的惶恐和不安。
她伸出手扯了扯自己姐姐的衣摆,颤声说道:“姐姐,你说我们真得可以成功进戚府吗?”
其实此时此刻的孙梓音也有些后悔了起来,若是早知道离开渝州城会受这么多的罪,当初她就该留在渝州城里面,住到叔叔伯伯家去,看在父母的面子上,她的日子就算过得不好,也少不了她一口吃的。
要说为什么孙梓音偏偏在这个时候后悔了呢?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自己开始心虚害怕起来。
之前她一门心思认定了是戚风害死了自己的爹娘,所以对着对方呼来喝去,没有一丁点儿的尊重,而戚风也一直都是低三下四的模样,任由着她呼喝,这无形之中助长了孙梓音的气焰。
那个时候的孙梓音打心眼里面觉得戚风欠了他们一家人,靠着这份愧疚,到了冀州城之后,戚家的人绝对会把他们给高高供起来的。
可是昨天戚妄和戚风二人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却让孙梓音心中生出了浓浓的不安感来,尤其戚风不再像是过去一样对着她卑躬屈膝,任由着她为所欲为,这让孙梓音心中的不安更浓了。
之前她觉得他们这些人瞒着戚家姐弟他们手中有钱的事情理所当然,可是被对方戳穿了之后,她却莫名有些心虚,尤其是戚妄看自己时候的眼神,孙梓音每每想起,便觉得遍体生寒。
“姐姐,我们是不是做错了?要不然,我们还是回渝州城吧……”
戚家姐弟到了戚家之后,会不会像是戚盛坤和柳惜雨两个人告状?那姐弟两个要是添油加醋地说他们的坏话,戚家夫妻对他们的观感会不会变得很差?若是他们就吃了秤砣铁了心地不管他们姐弟四人,那他们又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