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计议妥当,立即分头去办。
两人言语中的方师兄不是别人,正是颜师的师弟方中禧,此时也在武城。
颜师被苦禅和尚一拳轰杀,按道理此时方中禧应该在送颜师遗物回西城洞天的路上,然而方中禧却没有离开武城,而是留了下来。
莫星离找到方中禧的时候,方中禧正站在城东的十几里外的一个山头上,莫星离说明来意之后,方中禧毫不犹豫的点头,和莫星离去与无余子汇合。
两人转身离去,莫星离回头看了一眼方中禧一直看着的方向,视线的尽头正是武城现在风头最盛的寺庙——苦禅寺。
城南二十里外的永江畔,莫星离来到的时候无余子正在静观一人垂钓,钓鱼之人端坐风雨之中,任由风吹雨打岿然不动,仿佛本身就属于这风雨一般,正是句曲山的南山渔客陶然。
见莫星离和方中禧来到,无余子迎上来。
见礼毕,无余子道:“莫师兄,方师兄,事情我已经和陶然师兄说了,只待他决断。”
无余子转头对南山渔客陶然道:“陶然师兄,莫师兄和方师兄在这里,你尽可以问他们,我绝没有半句假话。此事事关我道门脸面,还请陶师兄助一臂之力。”
南山渔客端坐风雨之中,不言不语,亦无动作,垂钓如故。
片刻后,南山渔客解开腰间锦囊,拿出一个拇指大的玉匣,弹指射至无余子面前。
无余子接住玉匣,打开一看,里面一粒小指大浑圆剔透的丹药,散发出扑鼻异香。
“多谢陶师兄慷慨,有此丹药,我道门必定能在武道大会争得一席之地,不至于脸面尽失,莫星离代胡一天师兄谢过陶然师兄。”莫星离郑重稽礼道。
“多谢陶然师兄。”无余子和方中禧亦致意。
南山渔客并无丝毫反应,垂钓如故。
无余子收起丹药,三人立即转身离去,迅速赶往胡一天所在。
一颗紫阳丹就是半条命,然而事情至此,已经没有他拒绝的余地。莫星离先叫无余子来,若只是无余子,事情还好办,但是莫星离连方中禧都找来,其中意味陶然怎会不明白,若是强硬拒绝,颜师死在苦禅和尚手下,以方中禧心性,恐怕事情会走向极端,陶然也只能拿出紫阳丹。
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莫星离立即发信给十大洞天其他人,约上其他洞天在武城的嫡传弟子,一起到胡一天落脚的菩萨顶劝说胡一天。
道心坚定,无心无我的胡一天,会接受他们的建议吗,谁也不知道。
王屋山的弘毅上人曾说:胡一天是道界中最能摒弃七情六欲的传人,天生近道,不受世俗礼法桎梏,不可以常理度之。
胡一天道心为何?恐怕只有王屋山洞天的长辈知道,不知道胡一天的道心为何,那就劝不了他。
若是胡一天不愿意,就是其他九大洞天的弟子都上门跪求,恐怕也无济于事。
无心无我,道心自然不会是苍生黎民,自然也不会是道门生死浮沉。
道本无情。
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在第一次请怪和尚喝酒的酒铺买了十几斤店老头自己酿的酒,又沿街买了五六十斤肉,楚向找了根棍子,挑着酒肉来到苦禅寺。
这两天怪和尚和张震边都没怎么吃东西,经过两场大战,两人的消耗不小,明天又是面对强手,吃饱喝足补充足够的能量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能。
酒肉摆下,怪和尚与张震边两人大吃大喝,楚向也陪着吃一点。
“前辈与常青冠一战有几成胜算?”楚向问道。
“三成。”怪和尚道。
以拳对剑,本来就劣势,况且常青冠手中兵器非一般俗物,这样的胜算也就不足为奇了。
才三成胜算,就算怪和尚能赢,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张震边与桓仲魁一战的胜算更低,只有一成,这么算来,无论楚向怎么算计,两人能够胜出的希望都很小,甚至连助孙英一臂之力都做不到。
“一成胜算也是胜算,输赢尚未可知。”张震边道。
张震边虽然这么说,楚向却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